所以是手腳冰冷地點開了第二段視頻。是她在醫院的監控,渾身像被裹成了木乃。癲癇發作,醫護死死按著她,醫生拿著大支小支的藥劑,從被鋸開的石膏處靜脈一遍遍注射。
當晚,他在黑暗裡坐了一宿,第二天就找了家裡有關係的同事,去那家醫院要了她所有的醫療記錄。
兩年又九個月,滿滿一疊就診記錄。光是用看的,他就感受到了凌冽的痛苦。
他不敢去想像她的痛苦。但逼迫自己,將那疊記錄仔仔細細翻看徹底……
手抖了一下,臨栩月暗罵自己混蛋,將杯中的酒一仰而盡。
但,他不信邵雲依。
說什麼替姜寧妤出頭,真有這個心,早就能找他了。
在這種時候跳出來,動機不言而喻。
這時,兩個漂亮的女生推門出來,走到了露台的另一邊。
「念念,你看那邊。」
突然,其中一個女生看到了側身倚立在一旁的男人,頓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翟念許有著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細長的脖子驕傲挺拔,一抬頭,那雙幽黑的眼眸便朝臨栩月望去。
半籠在黑暗中的人,一身不菲的西服,氣質輪廓透著優越皎然,側臉在明暗之間生動異常。
極品。
她當下做了判斷,原本有些煩躁的眼神褪去,突然對同伴說,「你說我媽要是知道我跟一個陌生人一夜情,還會不會逼我相親?」
「別吧……那邊那個是我們公司的MD,我在上周的酒宴上見過他。也算認識,多尷尬啊……」
「那正好。」
翟念許昂起頭,走過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嗨,中國人嗎?」
臨栩月回頭,看到是一個陌生女人,語氣禮貌,「有事?」
看清他的正臉,翟念許的思維停滯了片刻,眼睛一下子亮了。目光率先下落,瞟了眼他的左手——捧著酒杯的手沒有戒指束縛的痕跡。
她心裡有了底,揚起自認最美的笑容,「有興趣一起喝一杯嗎?」
臨栩月把杯里的最後一絲酒仰盡,「抱歉,我趕時間。」
說著,他就要往回走,胳膊卻被拉住了。
「別這麼快拒絕嘛,你行行好,我跟我朋友打了個賭,你要是拒絕我,我就要被灌酒了。」翟念許纏上來,沖他雙手合十,很討喜地抱怨道,「算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臨栩月的目光掃過她所謂的朋友,眉頭一皺,正欲開口,忽然手機響起。
他看到名字,怔了一下,就接起來快步走了。
第一次被人無視,翟念許愣了一下,旋即眯眼,感興趣地摸了摸下巴,「這男人,有點意思啊。」
「說不定人家有女朋友啦。」何佳佳走過來說,「而且,我們公司就沒幾個中國人能做到MD的,我查過他資料,才二十六歲哎……這種男的你肯定hold不住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