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主義……只是那麼一說。」臨栩月忽然平躺下來,聲音淡淡的平和,「對向上天許願,卻沒得到回應的難堪罷了。」
一室的幽靜,他融在橘色夜燈下的側臉,將封存在姜寧妤腦海中的過往慢慢回放。
她好像看到自己與時間賽跑,追逐那個早已消失不見的影子,最終也只能用看客一樣的瀟灑心態告訴自己:不舍也沒用,記得就很好了。
可臨栩月卻像拉開了話匣子。
「小時候,我指的是我們最初見面的時候,我當時想,怎麼會有反差那麼大的女孩子,上一秒甜甜地喊你哥哥,下一秒就故意踩你肩膀——明明有更好的辦法,卻選擇了最效率的,一看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所以後來看到你,我都是繞著走。但不知不覺,就很關注你。也能說很巧,你總會不經意地出現在我的生活里,有時候是快餐店,有時候是超市……哦對,你應該忘了,你那時候在超市還幫過我。」
「幫過你?」
「那天我在挑零食,突然有個小胖子過來,什麼話沒說就打了我一巴掌。第一次遇到那種情況,我呆住了,你恰好看到了,立馬就追過去,揣他的屁股,那小胖子摔了個狗吃屎就在那哭。」
「我居然這麼猛嗎……」姜寧妤驚到了,訕訕一笑,「我忘了。」
「你不記那些。」臨栩月笑了笑,「你從小就善良,哪怕我看到的你總是很孤獨疲憊,你在人前總是笑得很燦爛,不自覺地吸引人的目光。我沒見過精靈,但那時候覺得,如果世上有精靈,一定是你這樣的,脆薄柔軟又翩翩而起,甜美得像一個夢……」
「現在想想,你出現在我生命里的時光就像歲月刻在我心上的畫,你離開一步,就會有一段紋路掉下來,只有再黏上去,讓它牢牢地依偎著心的跳動,才會造就完整的我。」
時間再回憶的洪流面前顯得這麼渺小,兩年,又三年。
姜寧妤靜靜地望著他的側臉,恍惚間覺得他回來了,多年未變。可橫隔在他們之間的歲月悠長,她的心眼遠沒有表面的坦蕩。
「姜寧妤?」他的眼睛緩緩閉上,長密的睫毛在光影里像鍍上了一層金粉。
忽然被叫全名,姜寧妤應了一聲,「怎麼了?」
「我愛你很久了。」
在猝不及防里,他的聲音直白又輕柔。
「你總覺得我喜歡這樣那樣的類型,但我只不過是喜歡你罷了。」
記不得是怎麼睡著的,好像後來她怔了很久,心情複雜。
其中有一件事,姜寧妤想了很久,能不能忘掉心口盛開又枯萎的花,就讓它留在舊年華里,成為一根深埋的刺。
然後重新出發。
早上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從窗簾縫隙灑進來的刺眼的光,在流動的光束塵埃中撞開姜寧妤的眼皮。姜寧妤從床頭摸到手機,稍側身的剎那,感覺到了阻力。
腰和胸,各被一條胳膊環住。幾乎被人牢牢禁錮在懷裡。
她也沒費力掙開,看了眼來電就接了起來,「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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