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揮手示意三人來几案前坐下。
蕭景軼三人面對這反常態度,心下的擔憂不禁加深。
上輩子,禽獸師尊平日都是裝得人模人樣的威嚴做派,他們幾個弟子向來不可與她同坐。
如今,這人態度如此和藹的反常,讓他們總覺得她有什麼壞招。
幾人臉色略僵,走到几案前坐下。
蘇和看他們拘謹的樣子,越發覺得應該慈愛點對幾個徒弟。
放下書卷,抬手袖袍擺動間取出一套茶盞,擺在幾人面前。
她玉指捏起紫玉茶壺,為幾人酙一杯茶。
常年浸透在骨子裡的清冷威嚴,讓她做起這種事情來,也有一種說不出優雅和矜貴。
還有一種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終於走下神壇看向了世人的感覺。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墨長思黯著眼眸心中想道。
“今日叫你們來是有一事”,蘇和開口。
三人聞言皆是心神一凜,眼角餘光不易察覺地互遞眼色。
蘇和看到徒弟幾個身材挺拔,已見清風朗月之姿,與當年撿來時灰頭土臉的樣子截然不同,心中頗有些老母親般的感慨。
“你們三人如今已拜我門下三年有餘,有些事也該與你們講講。”
蕭景軼眸光落在蘇和臉上,漆黑的瞳中一片幽深。
時間久遠,以至於有些淡忘。
是以方才他才突然想起來,上輩子這個時間,她叫過他們前來。
說的是他們長大了……該學會服侍師父了。
彼時,幾人並未多想。
他們三人被她救回來,從此不再刀尖舔血漂泊受難,他們心中都很感激。
徒兒侍奉師父本盡孝本就天經地義。只是沒想到此服侍非彼服侍。
原來從這個時候,她就露出那張齷齪的嘴臉。
他以為是光,其實不過和世間百態污濁一般醜陋不堪。
知道對方接下來要講什麼,他當真一點聽下去的心思都沒有。
蕭景軼壓下心中翻湧晦暗和惡意,聲音平淡無波:“師尊請講。”
蘇和睫羽顫了顫,回憶起一些往事,清亮的聲音繞上幾分懷念:“五百年前,寂清劍尊築界域,以己身為祭震界數百年保人族安穩一事想必你們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