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暄暝浮起的熱情突然被一盆冷水澆下，漆黑的眸中露出不解。
“什麼?”
“還沒發現嗎?你的愛過於霸道，我承受不起。”
蘇和垂眸看一眼仍然以強勢占據姿態的少年，隨即看向另一邊桌案上的銅鏡，遠處桌案上的銅鏡中映出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周暄暝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鏡中黑衣的少年活像是抓到獵物的獵手，強勢霸道，圈地劃牆圍堵白衣的女子。而他深沉的黑眸中，染著未消的強勢和沾有之色，那是只想把一個牢牢圈在自己身邊，不讓任何人靠近的神色。
而正是這樣的強勢，令蘇和無論如何不敢接受對方的感情。師徒關係，尚可有界。道侶關係，只會加深這種強勢，加強這種失控感。
周暄暝緩緩收回視線，落在面前的人身上，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不明白。
所以，師尊是因為……害怕他這樣子?
他以為自己已經萬般克制收斂，可還是嚇到師尊了嗎?
“你我本質上就不合適，暄暝何必執著，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你總會遇見真正是何適合你的人。”
聞言少年眸中露出一絲惱意，手下的力道收緊一分：“可這些人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唯師尊一人。”
周暄暝手上的力道放鬆，溫柔許多，垂眸望著蘇和，緩緩在蘇和眉心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師尊不要害怕好嗎。如果徒兒是利刃，師尊就是我的刀鞘，愛師尊護師尊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傷害師尊呢?”
面前高大的人牽起蘇和的手緊貼胸膛，火熱的胸膛下那顆心砰跳動。
“這顆心為師尊而跳，因師尊歡喜，因師尊憂愁。這裡一切的情緒都因你而起，師尊，就算我面目可憎，就算我本性糟糕，可只要師尊在，我就會活的像所有明媚燦爛的人。師尊要怎樣才能明白?”
說著周暄暝拿出一對戒指，拉過蘇和的手，將小一圈的戒指放入蘇和手心，另一隻戴到自己的無名指上。
聲音低沉帶著祈求和渴望道：“給徒兒一個機會好嗎?試一試和徒兒在一起。如果有一點不喜歡，師尊隨時可以終止這段關係，如果徒兒有一丁點傷害師尊，捏碎手中這隻母戒，徒兒就會死。主動權都交給師尊，這樣師尊就不會害怕了。”
蘇和眸底震動，看著手中的戒指，心底陌生的情緒涌動。
“你……”
周暄暝雙手輕輕捧住蘇和的臉頰，垂頭在面前人的下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和之前火熱強勢的親吻都不一樣，帶著珍重之色：“師尊試一試好嗎?”
她愣了一下，將戒指還給周暄暝，逃出少年身上凌冽松霜氣息的包圍圈，撇過頭不欲與少年對視：“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趕緊走……”
看到面前人的反應，周暄暝心知今天已經躍出一大步，不能太著急。經過蘇和時，五指微微嵌入女子的指縫，十指交握，而後迅速鬆開：“師尊認真考慮一下徒兒。”
溫暖乾燥的觸感還在手心才殘留，看著這個挺拔修長的背影，蘇和突然覺得這個背影看起來成熟很多。
她有些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