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紙巾,一盒創可貼,謝謝。”
孟湘南剛扯下塑膠袋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她直起腰,抬起頭,見陸嘉顯站在收銀台前,額頭上有一層薄汗,他右手彎起,握著拳,掌縫中有血,見到孟湘南是收銀員,他也愣了一下。
“紙巾和創可貼都在玻璃櫃下面!你給他拿一下!”超市阿姨吃力的搬著一個大紙箱,從貨架後探出頭來。
孟湘南手忙腳亂的找到了紙巾,遞給陸嘉顯,他掌心中滲出的血滴在櫃面上,拿出紙巾先擦了下手,又擦了櫃檯。
“你怎麼……怎麼受傷了?”孟湘南問。
“不小心劃的。”陸嘉顯輕描淡寫地說。
“為什麼不去醫務室?”孟湘南見他始終緊握拳頭不松,猜測這傷口一定不小。
“沒必要。”陸嘉顯提醒她,“給我創可貼吧。”
孟湘南趕緊彎腰打開櫃門找了一通,但是最大的創可貼也才一個發卡大小。
陸嘉顯見她整個人的動作在收銀台下停頓了兩秒,又直起身來,小聲說:“沒有創可貼,我們去醫務室吧。”
說著她就把紙巾的錢付了,從收銀台後面繞出來,示意陸嘉顯一起走。
儘管她聲音很小,收銀台阿姨耳朵卻尖得很,大概以為是孟湘南找不到創可貼,她放下手裡的活就走過來。
孟湘南的臉蹭的一下紅了,陸嘉顯卻在這時很果斷地抬腳往外走,她跟著,順手就關上了超市的玻璃門。
課間操已經快散了,好在醫務室不遠,陸嘉顯一路上很安靜,孟湘南想著他滴血的傷口,也沒心思聊天,她腳步急促,他就一直很配合地跟在她身後,甚至有些乖巧。
到了醫務室後,陸嘉顯才攤開手掌,傷口不深,但很長一道,一看就是被鋒利的東西劃破的。她慶幸自己把陸嘉顯騙到了醫務室。
“這怎麼弄的?”校醫看得直皺眉,又掃了一眼孟湘南。
孟湘南有點尷尬,她不到一周來了醫務室兩次,難怪校醫要多看她一眼。
“操場的鐵門劃到的。”陸嘉顯答。
課間操時操場進出人流比較大,他只是想伸手扶一下門框,就被凸出來的鐵片劃到了掌心。
“你自己檢查了沒,劃你的地方有沒有鐵鏽?破傷風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沒有。”陸嘉顯答,畢竟校運會時學校才把操場的圍欄和鐵門都漆過一遍。
校醫也不再多問,動作利索地打開雙氧水給他沖洗傷口。
“呲”的一聲,雙氧水和傷口反應,翻出一片白色泡沫。
“痛不痛?”校醫問。
陸嘉顯其實沒有很大的感覺,一開始不願意來醫務室也是當真覺得沒有必要,比這嚴重的傷他早已承受過。
但餘光瞥到一旁孟湘南緊皺眉頭看著他手掌的模樣,他嘴角微動,認真的說了一聲:“痛。”
校醫抬眸看了他一眼,雖然身材挺拔高大,但長相卻並不粗獷,輪廓深邃、眉眼清朗,像時尚畫報上的人,估計從小到大也是養尊處優的天之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