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多了。」喻白翊輕聲道,手上把毯子往外展開了些,試圖將腿不動聲色的藏回來。
嚴楚的手竟然直接圈住了他的小腿。
男人寬大溫暖的手掌左右環著他的腿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指肚摩挲過他冰冷僵直的肌肉,一下下按揉著令他放鬆又往上暖著他冰涼的膝蓋。
「嚴楚……」喻白翊禁不住戰慄起來,出口的聲音都在發抖。可車內空間並不大,他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嚴楚就這麼仔細給他暖著,他抬眼時,眸光深處閃過前所未有的名為心疼的情緒:「我先不問你這個傷是怎麼來的,你說實話,現在需不需要去醫院?」
喻白翊用力咬了咬嘴唇來壓制眼眶的酸澀:「不用。就是受涼了而已我有數,之前都是這樣的。」
嚴楚看出來了,喻白翊的驚慌是因為自己,而對於傷勢,他其實始終很平靜。
之前都是這樣的。
簡簡單單一句,又怎麼和手底下這幾道恐怖的傷相匹配?
嚴楚能感覺到喻白翊的小腿肌肉在按摩中逐漸恢復柔軟。他心裡又升起一點希望:「好點了嗎?」
喻白翊「嗯」了一聲。立刻就把腿抽了回來,用毯子整個蓋住了。
表層皮膚變得暖和是真的,身上也都沒有那麼冷了。可內里腿骨的刺痛卻不會停止,真正的傷處又根本觸碰不到。
喻白翊消瘦的脊背小幅度的躬著,雙臂在胸前擺出防禦的姿態,用一動不動來抵禦疼痛。
這時車子已經開進了公寓樓的地下車庫。
嚴楚把車內的隔斷板按下去:「直接開到電梯口去。」
車子停下,嚴楚下車。喻白翊剛要轉頭去拿牛仔褲套上,自己這一側的車門突然開了。
「啊?」喻白翊嚇了一跳,「你先關一下,我穿個褲子。」
嚴楚直接按住了他的手,把褲子甩在后座上。然後兩隻胳膊從喻白翊後背和腿下一抄,連人帶毛毯直接一齊抱了起來。
「唔!」喻白翊的尖叫被他咬著舌尖強壓下去,他下意識雙手抓著毛毯,慌不擇路的揪住嚴楚的衣領。
「你還動呢?腿不想要了。」嚴楚喑啞的嗓音就在喻白翊耳側。
「不行……你放我下來,我能走的,你讓我下來……」喻白翊連聲拒絕。可他人是懸空的,還裹著毯子,於是掙扎的動作在嚴楚看來也仿佛一個軟軟的小動物在懷裡用爪子撓人似的。
嚴楚嘆了口氣,低下頭,真的湊到喻白翊耳邊:「七點鐘方向的轉角鏡里剛剛有一輛車開過去,如果我們現在立刻進電梯的話,那輛車上的人應該趕不上和我們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