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昀冷聲繼續說道:“棠家,也就那個女孩子長得好,除此之外,真是沒什麼優點了,至於棠豐,智謀有餘,膽氣不足,做起生意來畏畏縮縮,實在不是成大事的人,我看啊,豐唐集團也就是如今的規模,到頭了。”
“如果想做大,肯定還要外援,你回去跟他們父女說,背靠咱們紀家,可以,紀家也願意幫助他們,但有一點,要安分守己,不要利用紀家的招牌,出去招蜂引蝶……”
荀朗一直沒有說話,他雙手交握,傾身放在膝頭。
陳秘書猛給老闆使眼色,紀南昀收聲,去看兒子。
半晌,荀朗看向紀南昀,似笑非笑地說。
“想不到您這麼快,就把棠家都查清楚了。”
紀南昀一下就怒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查棠家,難道還不是為了你?!”
吃飯那天,陳秘書匯報時,荀朗在聽到豐棠集團時,反應僅僅是遲疑了一瞬,就讓紀南昀給看出來了。
紀南昀是什麼人,縱橫商場,殺伐果斷,眼裡不揉丁點沙子,兒子這點小反常,他看在眼裡,回去立刻就讓人把棠家資料都調了出來。
果不其然,棠豐有一個極漂亮的女兒。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
紀南昀當時就覺得自己洞察到了兒子的秘密,而那個女孩,也確實配得上感情一直空白的荀朗。
他自認為這個父親做得很體貼了,兒子不明說的事,他都已經做得滴水不漏了,棠家都沒有絲毫察覺,這個臭小子還敢不樂意。
沖誰?!
紀南昀坐直了身子,瞪著荀朗。
荀朗也溫漠地看著紀南昀,父子倆的目光廝殺了N個回合。
荀朗穩住情緒,疏離中帶著克制,一字一句地說。
“我承認,我對棠意禮、對棠家的困境很同情,您能出手幫助他們,我也很感謝,但是,您也應該知道,從小到大,我最討厭的是什麼。”
“如果,您以為對棠家施恩,就可以肆意介入我的生活,那我寧可您不要幫棠家。
荀朗站了起來。
紀南昀氣得臉色發白,指著荀朗:“你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我跟棠意禮,不是您想的關係,您的情報人員也不要再去搞什麼調查,騷擾棠家人。”
“給我、給大家都留一點餘地。”
甩下最後這一句,荀朗大步流星,走出貴賓室,身後穿來陣陣玻璃瓷器摔碎的聲響。
返回候機廳,空間豁然開朗,遠行的旅客,摩肩接肘奔向各個方向,耳邊廣播雙語播放著航班信息。
空氣里迴蕩著一種漂泊感。
荀朗放緩腳步,穿梭在人流之中,一時有些煩悶,漫無目的地走到停車場入口,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他回頭,看見陳秘書氣喘吁吁追上來。
陳秘書將近五十歲的人,緩了好久,才說出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