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朗已經走了過來。
棠意禮收回目光,板正身體,目視前方,一秒鐘的天人交戰,終於不敵那件黑襯衣。
倉皇敗下陣來。
棠意禮用微不可聞地聲音發出“嗯”的一聲。
程准馬上拉開副駕的門,轉頭跟荀朗說。
“師兄,借到了,棠學姐開車送你去。”
……
一般來說,墓園都設在偏遠的郊區,借山,借水,借勢,才算是風水寶地。
死人的寶地,鮮少有活人願意去。
荀朗叫了一早上的車,都沒有司機願意應答,眼看葬禮就要開始了,棠意禮成了救命稻草。
她不僅借車,還肯充當司機。
程准站在路邊千恩萬謝,目送荀朗和棠意禮上路。
墓園在北郊,全程將近七十公里,郎晴白日的高速路上,只是偶爾有車,迎面通過。
一路安靜順利。
在過於安靜的車廂里,棠意禮有點彆扭,雙手忍不住扣緊方向盤,片刻,又鬆開一隻手,想讓空氣帶走手心裡的潮意。
她感覺得到荀朗在看她,慢慢有股委屈的酸意上涌。
“那天……”
“那天,”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頓。
棠意禮飛快看了一眼荀朗,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始終冷峻而堅定,叫人看不懂其中沉默的留白。
不待荀朗說話,棠意禮趕緊接上,輕鬆說道。
“那天的表演挺逗的,你沒去可惜了,連我室友都說精彩。”
第24章 那小模樣,很招男人
“那天的表演挺逗的,你沒去可惜了,連我的室友都說精彩。”
這話里的意思太明顯了,以至於棠意禮說完,都為自己這套說辭臉紅。
她需要這麼要強嗎?
那天他沒來,自己在劇院門口等了好久,天知道她有多委屈,卻不敢泄露絲毫。
所有的情緒,只對他一人不可見,想哭不敢哭,想笑笑不出。
喜歡一個人,原來這麼卑微。
棠意禮偷偷用眼尾觀察荀朗。
他停頓了片刻,低頭,似是輕輕笑了,也好像是沒笑,棠意禮沒看懂那個似是而非的笑,只聽他輕緩地說。
“你們覺得好看就行。”
是你們,不是你。
他大概是信了吧。
棠意禮扯開唇角,附和著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車子裡的寂靜,一直維持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