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皺眉,他竟然恨不能去夢裡保護她。
這一刻,他突然有點自責。
他一直試圖與棠意禮劃清界線,脫口秀一次,墓園也算一次,為什麼,這麼多次,他都沒有發現,棠意禮所處的境地,已經如此危險?
他早知道李驕陽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沒有為棠意禮及時留意過?直到今天,差點釀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倒底是哪根筋搭錯了,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待棠意禮。
為李驕陽讓路麼?
還是忌憚父親的威勢,怕自己連累棠意禮失去自由?
這都不是藉口。
更加不該是一個男人的所為。
如果想要保護棠意禮,讓她免於糾纏,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就應該是站在她身邊,保護她。
荀朗注視著棠意禮,她的美麗依舊,在今晚格外纖細而脆弱,他看了好久,也沉默思考了好久。
良久之後,荀朗抬手關掉了床頭的小燈。
……
棠意禮醒來時,屋子裡是空的,床尾搭著一件純黑的帽衫。
證明昨晚荀朗起碼停留過。
房中寂靜無聲,估計這會他已經走了。
棠意禮擁著棉被坐起身,說不上什麼感覺,腦子發沉,人有點懵。
她坐了會,覺得口乾舌燥,想下床去弄口水,可腳剛一落地,就跌回床里。
這大概那種藥的後遺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徹底消退。
棠意禮氣惱,尤其是一想起李驕陽那個混蛋的臉,她就恨不能衝出去,捅他一刀。
昨晚,真的太險了,她差點就被……想想就後怕。
可一轉念,她想到得救時,自己以那個姿勢來面對荀朗,棠意禮又覺得簡直沒臉見人。
太羞恥!
穿著衣服也羞恥!
她躺倒在床鋪間,雙手捂臉,蓬亂著頭髮,兩隻腳蹬向空中,發出嗚嗚之聲。
荀朗端著吃的走進來,正好看到這畫面。
“你……還好吧?”
棠意禮突然住口,從指縫裡看到荀朗,自知再次出糗,乾脆氣餒。
她翻身背對門口:“我有病,我有大病……你走,你走。”
昨晚的委屈還未釋放,轉瞬又捲土重來。
棠意禮的哭腔,很快就變成真的哭泣。
“荀朗……荀朗……”
她一直叫他名字,清悅又委屈的音調,叫亂了人心。
荀朗放下食物,連抽幾張面巾紙,走近棠意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