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沒想到豐唐這麼快就派人來,所以掉包的工作只做了一半,以至於倉庫里既有正品,又有次品,只要逐個打開一準露餡,你也沒想到,我會那麼軸,真的一卷一卷的拆開開,對嗎?”
雷蒙德徹底啞口無言。
倒底,他還是敗在了貪財和傲慢上,是他低估了眼前精緻如芭比娃娃的小姑娘,竟然對面料工藝能有如此造詣,已經到了信手拈來的地步。
為了不使棠意禮被波及,秦聲親自把她送到工廠外,叫她等著自己。
秦聲不留絲毫情面,第一時間報警、固定證據,同時,他親自跟雷蒙德交涉後面的事。
這些已經不在棠意禮關注的範圍里了。
她嫌坐在車中不透氣,出來站了一會,又覺得頭重腳輕,乾脆靠坐在跑車頭部,整個人仰頭望著地中海蔚藍的天空,一時發怔。
秦聲完事後,走過來,剛好看見一臉沉靜的棠意禮。
拌著野雛菊的芬芳,微風拂過山崗,美人就是美人,不墜造物主的創意,美得垂手,卻不可得。
“你說得對,為什麼一定要在米蘭加工呢,回到國內,什麼高奢做不出來。”秦聲走過來,告訴棠意禮,剛做的一個重大決定——他準備跟雷蒙德解約了。
棠意禮勾起嘴角笑笑。
秦聲覺得棠意禮臉色不太好,問:“你要不要喝點水?”
他直接去后座取了一瓶,替棠意禮擰開,剛要遞過去,發現棠意禮展開的手心裡,赫然一道血口子。
秦聲嚇了一跳:“這是剛才拆包裝的時候劃的?!”
“誰讓我們豐唐,連包裝都包得那麼結實。”
純粹是說笑,可惜秦聲完全不領這份寬。
他不由分說,拉過棠意禮的手,查看的同時,不禁皺眉。
秦聲抬手,探在棠意禮的額頭上——
“你在發燒。”
“不行,要去醫院。”
秦聲無比自責,拉起車箱蓋上的棠意禮,把人塞進副駕上,替她系好安全帶,開車疾馳,往醫院去。
一路上,棠意禮一直解釋說自己沒事,可秦聲就像沒聽到一樣,車子開得飛快,讓人捏了一把汗。
棠意禮腹誹,她沒有死於發燒,搞不好要死於車禍呢……
還好,有驚無險到了醫院。
包紮、檢查、輸液,全套做下來,一天已經過去。
外面天空,被粉藍色的雲彩籠罩,棠意禮蓋著秦聲的西服,歪頭睡在輸液椅上,一臉寧靜。
秦聲打了幾個電話,跟屬下交待工廠轉移回國內的事。
中、英、意三語穿插著,時而說到激奮處,聲調揚起,周圍人頻頻側目,他也怕吵到棠意禮,走了出去,站在走廊,面容冷峻。
交待完畢,秦聲回來時,棠意禮還在睡。
恬靜的小臉,烏羽似的長睫,微微顫動,在眼下投一道陰影。
她真的太累了,黑眼圈都出來了。
秦聲抬手,情不自禁幫她別過掛在嘴角的髮絲,放輕動作坐在旁邊,目光輕柔,滿眼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