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朗:“剛才出去跑步,沒帶手機。”
荀朗等了一夜的回電。
等待了多久,失望就延續了幾個小時,以至於,天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他跑步、他吃飯、不帶手機,都是源於一種本能的自救。
荀朗也有想念、焦灼的情緒,並且不可自拔,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棠意禮只知道,自己要解釋點什麼。
“剛才,嗯,我這邊傍晚的時候,在醫院睡著了,你給我打過電話,是麼……”
荀朗問:“你身體怎麼樣了,還有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了,就是單純累的,你別擔心,已經不燒了。”
“那就好。”
棠意禮用輕鬆地語氣,說:“你不知道,這邊的代工廠,超級黑心的,掉包了我們的產品,還指責說豐唐給了殘次品,幸好……幸好都解決了,我們沉冤得雪……”
棠意禮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一個優秀的故事,需要主角、需要劇情,她故意忽略了男主角,跳過了最精彩的高潮,乾巴巴地講述,是連她自己都聽不下的無趣。
可荀朗卻說:“然後呢?”
然後,故事在結尾處,總要升華,點題。
荀朗想知道,通過這趟義大利之行,棠意禮受到了什麼啟發,有了什麼結論,還是印證了什麼真情實感。
棠意禮深吸一口氣:“然後,我想去泰國找你。”
荀朗沒出聲。
棠意禮又說一遍:“我買機票,明天飛過去找你,好不好?”
荀朗沉默了許久,說:“我也買了機票,回北市,咱們回去見吧。”
“不度假了嗎?”
荀朗笑了一下:“玩心還這麼重麼,你需要好好休息,咱們在市內逛逛也一樣。”
那種冰面行走的忐忑感,突然就散了。
荀朗還願意陪她逛逛,那就是沒有發生什麼吧。
棠意禮是這麼跟自己說的,也是這麼跟荀朗說的。
“好,那回去見。”
……
從米蘭回北市,棠意禮的機票是和秦聲一起訂的,但她故意起了個大早,獨自打車前往機場,然後在值機的時候,選了一個兩聯座旁邊的位置,一看就是一對情侶,這樣也免除了和秦聲坐在一起的尷尬。
果然直到機艙關門前的最後一刻,秦聲才登機,他明顯知道棠意禮的小心思,從門口上來之後,眼神也沒到處亂找,十分紳士地跟旁邊乘客的致歉。
然後坐在了靠舷窗的位置。
商務艙里,座椅間距本來就稀疏,七排的間隔,已經十分遙遠,但他們都知道對方的位置。
棠意禮靠前,秦聲靠後,誰也沒和誰打招呼,就跟不認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