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溪不說話,只是眼淚往下流。
病房是棠意禮專門申請的VIP,可以有效保護隱私,她見傅溪對自己還有些抗拒,轉身向外,說,你們聊,我在外面等。
棠意禮剛要推門出去,門外正好有人敲門,她還以為是查房的護士,拉開後,整個人有點凌亂。
不是君胖,而是馮一曼。
她穿了條牛仔短裙,把白T恤塞在腰間,整個人清清爽爽,只有肩頭挎了一隻鱷魚皮的康康,直接拉滿豪門大小姐氣場。
“阿梨,你也在啊,我想找傅小姐。”
棠意禮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馮一曼探頭看了一下,春風含笑,自己走了進來。
傅溪立馬渾身緊繃起來,直接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你,”馮一曼替棠意禮把門關嚴,走進來,“你給龐君時發信息,說來生再見,想讓他後悔一輩子,我哪敢怠慢啊,動用了家裡的好幾個關係,才在120後台查到你的消息。”
“沒想到你真的自殺了。”
“死過一回,現在心情好點了麼?”
傅溪的臉透著詭異的紅,女人對男人,可以玩要死要活這招,女人對女人,這種手段是換不來絲毫同情的。
何況她們還是情敵。
傅溪遇上馮一曼這種段位的,不止敗了,而且敗得非常難看。
棠意禮怕傅溪受刺激,拉住馮一曼,“她剛醒,不要——”
“現在不把話說開,難道等她第二次自殺麼?”馮一曼拍拍棠意禮,叫她放心,“我不是來找茬的,我是真心為她考慮,希望她能放過自己,也放過咱們。”
“你說呢,傅小姐,我要不來,你是不是還準備第二次吃藥?”
傅溪形色枯槁,被說中心事後,感覺連最後一點希望都破滅了,她幽幽地問:“龐君時為什麼不來對質!?”
“他不是故意不來的,當時他在睡覺,我看完你發的消息,就刪掉了,”馮一曼斯斯文文坐下來,笑容妥帖又溫柔,絲毫看不出任何攻擊性。
可她說的話,卻是實打實地無情。
“男人這個物種,最沒擔當,你告訴龐君時你要自殺,你說他是第一時間跑過來救你呢,還是趕緊想辦法甩鍋?你要真死了,連累了美萬的股價,你說他是日日夜夜的懷念你呢,還是天天把你掛在嘴上問候你可憐的父母?”
“醒醒吧,活著才是最美好的事。”
傅溪臉色稍稍恢復血色,她不相信身為情敵的馮一曼會真的為自己著想,但她說的話,又句句扣到關鍵,甚至讓她有種振聾發聵的震撼感。
私心講,她確實不想死,不然也不會只吃幾顆藥,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教室里,非常容易就能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