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裝著不懂,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咳咳……”
這是翟慶鵬今天第二次清理嗓子,這回是真的,喉嚨里一大堆的話,愣是又給咽下去了。
“公司的新名字,你都叫設計公司出圖了,那就是已經板上釘釘了……你父親知道了嗎?”
荀朗:“陳叔下午應該告訴他了。”
翟慶鵬沒說話,端著茶盞,清了清口,不動聲色。
棠豐也是老生意人了,看不出翟慶鵬是喜是怒,不禁為荀朗捏把汗。
這紀氏基業,有如今龐大體量,不止是紀南昀的功勞,還有大半翟慶鵬的影響力,兩家合一家,最後落在荀朗手裡,剛一坐穩位置,馬上把公司名字都改掉……這樣是哪天為了哄棠意禮高興,來個烽火戲諸侯,荀朗不會把公司給點了吧……
作為褒姒他爹,不是,棠意禮她爹,棠豐哪敢瞎說話。
餐桌尾端,廣口花瓶里插著剛到的花,大朵的向日葵,開得正好。
門口的老式座鐘,滴答滴答地響著。
棠意禮幾次想說話,都被棠豐用眼神給逼了回去。
還是荀朗,打破沉默,叫仇伯把餐撤了上水果,傭人們輕手輕腳,一通忙碌,桌上很快煥然一新。
初夏的甜瓜,味道一般。
翟慶鵬吃了一角,放在碟子裡,用熱毛巾擦了擦手上汁水。
片刻之後,“罷了,年輕人喜歡就好。”
翟慶鵬轉而沖棠豐笑笑,“他們小兩口感情是真的不錯呢。
棠豐連連點頭,說:“是啊。”
翟慶鵬:“他們小夫妻四季常伴,看來,我很快要抱曾孫了呢。”
棠豐先是點頭,也覺得這是當前最重要的事。
翟府高門大戶,寵愛阿梨,連公司名字都改了,自己女兒這個孫媳婦,是不是該有所回報呢?
比如生個孩子。
棠豐抬頭,去看女兒,棠意禮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晚飯後,大家又坐了一會兒,跟老爺子告辭出來。
棠豐坐自己車回去,棠意禮自然跟著荀朗回京院。
臨上車前,他拉著女兒手,拍了拍,小聲說:“一說生孩子的事,你就冷臉,在老爺子面前也不知道收斂,我們實在太慣你!”
棠意禮垂著頭,說,我沒有。
她沒有冷臉,是忍不住的喪。
棠豐才不管女兒,倒底是什麼,絮絮叨叨又說了好多,才等車離去。
荀朗全程都表現得很有耐心,坐在車裡,邊看文件邊等著。
回去的路上,棠意禮把頭靠在頭枕上,閉目養神,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