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意禮逛街從來不空手,她總說要對得起自己來一趟的熱情,所以什麼衣服鞋子的,直接報尺碼,連試都不試,就直接往回搬。
但今天稀奇,她是對衣服鞋子失去興趣了嗎?
是因為吃了藥的緣故嗎,連性情都變了。
下班回到家,荀朗一進門,保姆還沒走,她先詢問男主人是否吃過,得到肯定回答後,不自覺地往臥室方向看了一眼。
“太太,睡下了。”
荀朗遞過文件袋,彎身換鞋,說,知道了。
保姆又小心地說:“太太讓我問您,明天她想叫馮小姐來家裡吃飯,可不可以……”
荀朗手上動作一頓,兩秒後,他把小牛皮鞋放在鞋櫃格子裡。
“隨她。”
他起身往屋裡走,後又停住腳步,“她不是在坐牢,以後這種事,不用跟我匯報,也不用我批准。”
保姆戰戰兢兢點頭說,是。
棠意禮的小心思,或者說,她無聲的反抗,過於明顯了。
晚上八點就睡覺,這對於夜夜笙歌的人來講,未免太假了,不過就是託詞,棠意禮不想看見他,卻讓保姆傳話,又是想駁誰的面子,打誰的臉。
荀朗已經煩透了,直接進了臥室。
……
第二天馮一曼登門,她是第一次來京院。
饒是富貴窩裡泡大的,她一進屋,還是眼前一亮,“裝修得很有品味嘛,”她笑著摸了摸從義大利空運過來的米白色沙發,把腳搭在球形腳踏上,拍拍身邊的位置,叫棠意禮來坐。
“我現在住的那個房子,完全是我爸媽喜歡的那種土豪風格,如果結婚的好處,是可以自己裝修一次,我突然就覺得,龐君時也沒那麼煩人了。”
雖然知道馮一曼是在開玩笑,但棠意禮只是笑了一下,“結婚這種事,還是慎重的好。”
保姆端來果盤,給女主人報告今天中午的食譜——三文魚刺身和鐵板燒——
“松屋的師傅,一會兒就上門。”
棠意禮說:“再準備一些清酒。”
保姆得令,退下。
把知名飯店的大廚請上門做飯,這幾年開始流行起來,馮一曼在家裡辦派對的時候,也這麼搞。
但今天家裡吃飯的只有她們兩個,女孩子們哪有那麼大的胃,於是,馮一曼說:“興師動眾請人上門做一回,咱們倆吃十分鐘就飽了,感覺有點浪費人家熱情呢。”
“我現在最不怕的就是浪費,我的時間、我的熱情,反正有的是。”
棠意禮如是說,悶悶不樂的樣子。
馮一曼看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