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意禮吐了兩回,人已經蔫了,荀朗把人抱回臥室,讓她坐在床邊,自己則蹲了下來。
棠意禮下意識地瑟縮,“我明天會好好吃飯。”
只求他不要再逼自己。
這樣的卑微怯懦的言辭,惹得荀朗心頭一痛。
這個想法不算突然,只是他終於認清現實,肯承認自己的失敗。
荀朗平視著她:“阿梨,把孩子生下來,我給你自由。”
棠意禮起初沒反應過來,然後眼中漸漸升起熱度,可這在荀朗看來,是再次刺痛他的根源。
“自由,你給我自由?”她問。
荀朗保持著沉靜,點頭:“對,自由,我不會再干涉你,你想去法國也好,還是哪裡,都可以。”
“生下孩子,你就自由了。”
千頭萬緒的滋味,忽然涌了上來。
棠意禮沒有想到荀朗會鬆口,她還以為自己會被一輩子圈養起來,成為紀家的生育工具,真的沒有想到,自由會來得這麼快。
雖然它是有條件——生下孩子——可她已經認命,甚至已經和肚子裡葡萄大的胎兒建立了感應,亦是不舍打掉,所以荀朗開出的條件,不算苛刻。
棠意禮綻放一縷不敢置信的笑意,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先是搓了搓臉,然後又不太放心,問:“你會說話算話吧,只要我把孩子生下來,就可以走?”
荀朗輕輕點點頭:“我會遵守承諾。”
深海餘燼,最後那一點點的希望,都在他許下承諾的這一瞬,徹底熄滅了,往後餘生,他和棠意禮,將會各走各路,也許,只有這個孩子,證明他們曾經刻骨銘心的愛過。
棠意禮的早孕反應,又持續了半個月,吃一點吐一點,整個人憔悴的厲害。
荀朗看在眼裡。
為了不給棠意禮增加心理負擔,他延長了加班時間,儘量不出現在棠意禮面前,每天都是掐著時間,等她睡下後,才進門。
胎兒最不穩定的前三個月,終於熬過去,棠意禮從私立醫院做完產檢,得知一切都好,便給棠豐打了個電話。
這是她和荀朗約好的。
他們婚姻的里的問題,暫時不告訴長輩,懷孕的事,也等穩定了之後,再通知他們。
棠豐一聽說自己要當外公了,在電話里喜不自勝,絮絮叨叨地囑咐女兒,要注意身體,他還唏噓,連你都是要當媽媽的人了,真不敢相信,我的阿梨已經長大了。
棠意禮聽著聽著鼻子發酸,她還站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上,不想叫人圍觀落淚,又說了幾句掛了電話。
媽媽在棠意禮的印象里,一直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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