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兒子多相處一分鐘都是好的。
“這樣當然好。”棠意禮說,“只是……辛苦你要兩頭跑了。”
她對這樣妥帖的安排,多了幾分感謝。
荀朗:“沒事,工作出差是常事,沒什麼辛苦的,就是叫你帶少昂,怕耽誤你的學業和工作。”
這對棠意禮來說都不是問題:“我本來就有半個月的春假,再說了,還有保姆一起呢,累不到我。”
再說就過分客氣了。
荀朗還趕飛機,又囑咐了一下安全問題,結束了這通電話。
一個人是不是忙,是可以從細節里觀察到的,哪怕隔著電話,棠意禮還是聽到了整理行李箱的窸窣聲。
荀朗應該很忙吧,她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
上次和他打電話,不歡而散的時候,棠意禮記得荀朗就是在新加坡,當時他的聲音,聽起來疲憊又嘶啞。
如果是同一個項目,棠意禮捏把汗,怕因為自己堅持離婚的事,耽誤了荀朗的工作的。
心裡對離婚的不確定似乎又多了一絲絲,不過這種歉疚沒有持續太久。
掛上電話沒一會兒,荀少昂就醒了。棠意禮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兒子身上,後面的幾天裡,她帶著荀少昂去了羅浮宮和艾菲爾鐵塔,還去坐遊了船,不過水上風大,荀少昂又不愛戴帽子,怕孩子感冒,她們坐了一站就下去了。
棠意禮費勁心思的遊覽計劃,玩了四五天,她終於發現討好一個周歲的孩子,其實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只要給他一個能玩泥巴的沙坑就夠了。
紅樓公寓下面雪化掉之後,草坪變得濕潤鬆軟,荀少昂特別喜歡在裡面刨土,棠意禮便冒著物業開罰單的警告,還是讓兒子在裡面玩了很久。
保姆站在一旁頗為驕傲地說:“這要是放在西山,刨空了,也沒人敢說一句話,偏偏這裡的物業事兒多。”
棠意禮沒接話。
保姆的話雖然粗糙了點,卻是實情,荀少昂在翟府金尊玉貴,得到的地位和物質條件確實非尋常人家能供養得起。
她默默一嘆,又被重新拉回到離婚和撫養權的問題上。
趁著樓下物業來趕人之前,棠意禮帶著兒子和保姆上樓。
洗手、換衣服、餵水,都是棠意禮親自操作,同時,她叫保姆去廚房切點水果給兒子當下午茶。
可一個轉身,保姆不見了人影。
棠意禮微微皺眉,抱著孩子去房間找人。
她不是故意,因為房門是開的,她便聽到了保姆在用手機與人發語音。
“……是嗎,你這麼說我就更擔心了……這樣的話,回去不就意味著失業了嗎,我可不想丟工作啊……”
“我也是聽吩咐做事,老爺子到時候不能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