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晌,她才出聲,嗓音空靈。
“荀朗,你確實在這一點上對不起我。”
荀朗強忍住把人擁入懷的衝動,站在一臂開外的地方,“我知道。”
棠意禮:“在你強迫了我之後,我有一段時間很怕度過夜晚,白天的一切都看似正常,到了夜晚,好像它們都會變成妖魔鬼怪,我很怕你會突然闖進來。”
“肉體的屈辱只是一部分,我最怕的是你撕開我們婚姻的真相。”
荀朗沉默地看著她,神情里亦有傷痛。
那是棠意禮壓在心口很多年的酸楚和卑微,來了巴黎後,她才真正以旁觀者的角度審視過那些細微的情緒。
“荀朗,你是我從頭追到尾的人,包括婚姻,也是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你才娶了我,這種從始至終的主動,讓我時不時的會自我懷疑,憑什麼是我。”
“後來我們之間相互猜忌、爭吵,也在逐步印證這段婚姻的不合適,你喜歡掌控所有,而我熱愛隨性的自由,我們的靈魂並不同頻。”
“阿梨……”
荀朗有心解釋,棠意禮向荀朗示意讓自己說完。
“當然,我不是說你不愛我,只是我會想,你的愛究竟是給聽話的我的呢,還是給棠意禮這個活生生的人的呢?如果換了任何一個和我差不多的、足夠主動、足夠聽話的女孩子,你是不是也會一樣接納她,寵愛她。”
“她有沒有才能,有沒有夢想,對你來講是不是都不重要。”
棠意禮笑了一下,多少有些失意,“就像你喜歡養的貓,你只要給予就好,不需要貓咪們和你對話,更不需要它們回報你什麼。”
荀朗徒然一震,不知道是因為聽到了棠意禮壓抑多年的心聲,還是因為自己的陣陣悸痛。
養貓的那款遊戲,他已經很久沒有登錄過了。
自從棠意禮離開後,他就很怕去看那隻貓,曾經,他確實把它當成了棠意禮的替代品,給它買昂貴的食物,布置華麗的房間,還有季節限定衣服,他通通買齊,他像寵愛棠意禮一樣寵愛著它,就以為棠意禮和它一樣,永遠都會快樂滿足。
可事實是,棠意禮每一次的反抗都讓他感到暴躁無解——他都已經沒有原則的退讓了,為什麼,她的妻子仍舊不快樂。
等到今天,他才知道,他的愛,看起來更像單向的,有去無回的愛。
“阿梨,”在輕聲的嘆息後,荀朗表現出了一種迷茫後的落敗感,“我終於知道自己用錯了愛你的方式……現在似乎除了抱歉,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彌合你的傷口,但我還是要說,我們的婚姻也許有不合適的地方,但絕不是你想的,換做其他的什麼人,就比你更適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