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蘇師傅他居然連市長都認識,太厲害了吧!」
最近這幾個月,樓里家家戶戶沒有不聊蘇家的。
其中張紅梅逢人就說蘇家這是否極泰來,以後肯定好運連連。
夸完蘇家,她還不忘嘲諷,「有些人呀,就是鼠目寸光,大家這麼多年鄰居,人家家裡出了一點事兒,不幫忙想辦法,就只曉得在那裡落井下石哦,什麼東西嘛。」
她這話里說的人是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點破。
林玉蘭聽得生氣,把菜盆往水龍頭下面一放,也不說話,就板著臉。
等張紅梅走了,好些人走上前安慰她,讓她別往心裡去,說紅梅姐性格就那樣,沒惡意的。
「哼!我又沒開天眼,我當時怎麼知道蘇師傅他那魚是釣的還是偷的?」說這話時,林玉蘭擺出委屈的樣子,還用袖子抹了抹眼淚。
樓里的女人們基本都是和事佬。
她們平時雖然都愛說閒話,但輕易不得罪人,當著張紅梅是一種說辭,當著林玉蘭的面又是另一套說法。
「哎呀,這事兒過去了,你就別再想了。」
林玉蘭吸了吸鼻子,眼淚鼻涕抹乾淨了,一邊洗菜,一邊壓低聲音八卦說:「也不知道張紅梅得什麼好處了,一天到晚給蘇師傅一家人戴高帽子。」
有幾個看不慣張紅梅的也跟著附和,「可不是嗎?我聽得都煩了,她還天天說蘇家的小錦寶是福星,她要常去沾沾福氣呢,好不好笑?」
「哈哈哈,什麼福星啊?一個丫頭片子,」林玉蘭把菜上的泥沖乾淨,說,「要說福星,也得是個男娃娃啊。」
「對對!生男娃兒才有福氣呢!」
女人們說笑中,林玉蘭抱著洗好的菜回到家,看見她老公許強和張紅梅的男人劉二坐在一起抽菸,抽的是最便宜的捲菸,沒有濾嘴的。
劉二吐了一圈煙霧,感慨說:「我今天才知道蘇師傅家裡多出來那小子是衛生總院院長的兒子,從美國回來的,好像現在還是醫科大的教授呢……」
林玉蘭將菜放在鍋里蒸,然後坐在客廳一角剝玉米粒。
她聽劉二說得繪聲繪色,不由得嗤笑了一聲,忍不住插話道:「吹牛吧!教授的兒子幹嘛送他老蘇家養啊?」
「這事兒我還是聽我媳婦兒說的……」
劉二又吐了一圈煙霧,才接著道:「你們懂的,俺家那媳婦兒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好打聽,而且打聽得賊准,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一般沒跑了。」
「我見過那男孩子幾次,蘇嫂子叫他樺樺,好像姓姚,他媽媽那穿著打扮啊,真真絕了!就一個詞能形容……」許強閉眼想了一陣,激動說,「摩登!對!摩登!」
「摩登是啥意思啊?」劉二沒聽懂,一臉好奇地問。
「摩登就是時尚,時髦……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