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珠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她撲哧笑了一聲,摸了一下她丈夫的額頭,「你是不是傻啦?居然讓我學寫字,我學那玩意兒幹嘛啊?」
「人都要學習的嘛,學習使人進步,文化上進步了,思想上也會進步,你只要先學字,然後看書,就……」
「我看你是真的傻了,我一個天天在家裡幹活的農村婦女,又不要去考什么女狀元,還學寫字呢。」
被媳婦兒笑話了一陣,蘇二壯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
看來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小柳一樣想上學讀書,想學習進步。
比如他媳婦兒就是典型的農村小女人,沒啥遠見,成天只懂得琢磨眼前那些吃穿用住上的東西。
為了一條魚,一隻兔子,一個雞蛋,和家裡人爭得面紅耳赤的。
想到這兒,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好好吃你的魚吧,當我沒說。」
趙鳳珠心思早就在魚上了。
之前和爹娘坐一桌,她為了藏這碗魚,小心翼翼的,都沒有怎麼好好吃。
如今終於可以安心吃魚了。
夾起碗裡的鲶魚肉,塞進嘴裡,她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這鲶魚肉真嫩啊!軟爛入味,又黏又糯的,比那草魚好吃多了。
肉含在嘴裡仿佛馬上就要化開了,一點骨頭都沒有。
要不是娘突然敲了一下她的筷子,她可以偷偷藏兩碗魚的。
錦寶那小屁娃娃吃那麼好幹嘛?這魚就應該孕婦吃!
娘和大嫂也不曉得是中啥邪了,對她那麼好,那殷勤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把她當成神像供奉起來了。
一天到晚的說什麼福星轉世,狗屁的福星,她才不信……
趙鳳珠心裡正暗暗想著,突然感覺喉嚨有一種刺痛的感覺。
「唔!」她痛苦地捂著喉嚨。
注意到媳婦兒表情猙獰,十分痛苦的樣子,蘇二壯嚇了一跳。
「你咋啦?」他急忙問,「是不是卡到魚刺啦?」
趙鳳珠點了兩下頭,吐出嘴裡頭還沒吞下去的魚肉。
好難受啊!不停想吞口水,可是每吞一下都感覺魚刺深了一點。
她為了避免吞口水,只能不停往外吐口水,可很快吐口水也覺得痛了。
喉嚨里伴隨著一股血腥味兒,趙鳳珠又吐了兩下口水,只見唾沫裡帶著一點點鮮紅的血星子。
蘇二壯也被這情形嚇著了,急忙跑去南屋喊他娘,「娘,爹……」
李秀娥都已經快睡著了,這會兒急忙披上衣服,「咋啦?」
「鳳珠她……她吐血了,咋辦啊?」蘇二壯手足無措道。
「啥?吐血?好端端的咋會吐血呢?」李秀娥急忙走出門,蘇長柱也後一步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