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米主任的兒子打小就不讓人操心。”副主任在一旁接話。
旁邊的醫生護士們七嘴八舌說起自己家孩子,不免都是唏噓。
年曉米有些靦腆地笑了。
米瑞蘭喝了口湯,咂砸嘴。
年曉米緊張了:“不好喝?我鹽放多了?”
年媽媽笑了:“挺好,挺鮮的。”
年曉米有點泄氣:“沒你做的好吃。”
米瑞蘭丟了個白眼給他,開始吃飯,手術台上一站幾個小時,她也真的餓了。
年曉米看看媽媽疲憊的臉色,心疼了,忍不住開口詢問:“什麼手術啊?要你親自做。”
米瑞蘭放下筷子,有點生氣的樣子:“闌尾炎。”然後就像開了話匣子一般絮絮說起來:“本來不至於這麼嚴重,也不知道家長和老師怎麼看孩子的,差點穿孔,再晚送過來半天就危險了!才兩歲不到的小孩,遭這種大罪,作孽啊!最可氣的是孩子家長,到現在都聯繫不上!這做家長的簡直是畜生不如……”
畜生不如……年曉米嘴角抽了抽,猶猶豫豫地開口:“可能是有什麼事吧……”
“那也沒有這麼樣的!”米瑞蘭斬釘截鐵。她在家裡絕對是溫柔慈愛的好母親,在醫院就不是了,剽悍嚴厲的兒科主任,除了跟各種重症疾病搶孩子外,對於把不負責任的家長罵得狗血淋頭也很擅長
年曉米縮了縮頭:“媽,你吃,我出去轉轉。”
加護病房裡就一個孤零零的小娃娃,還在昏睡著,年曉米隔著玻璃認真看他。
挺可愛的一個小寶寶,就是好瘦,手腕那麼一丁點,襯著點滴管和雪白的病床,就顯得越發可憐。旁邊普通病房的孩子身邊都圍著家長,只有這個孩子,那麼孤獨地沉睡著。
年曉米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很長一段時間裡也是沒人管的,因為米瑞蘭太忙了。他覺得媽媽是氣糊塗了,天底下哪有做父母的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小傢伙不安地動了動,似乎是睡夢裡覺得手上不舒服,一直在掙那個點滴管,年曉米看著吊瓶在支架上晃來晃去,有些心驚肉跳,趕忙喊護士。值班小護士進去瞅了瞅,也有些為難:這個樣子可不行,得有個人看著。接著又抱怨,這孩子不是真的沒人管了吧,怎麼辦啊,得趕緊和院裡先打個商量。
年曉米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我看著吧,反正我沒事。”
小護士看了他一眼,知道是主任的兒子,就說,那成,我跟主任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