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生嘆了口氣:“你說咱麼幾個,你,我,老趙,阿憲,怎麼都栽進女人手心裡了呢?你那老婆早先不省心,離了也罷,離完了還想吃回頭草,跟個狗皮膏藥似地成天巴著你。行了你別瞅我,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好歹是已經離了婚,你不搭理她,她也不能把你怎麼著。你瞅老趙的那個,到現在手續都沒辦下來,我瞅他這輩子是夠嗆了。老趙也是糊塗,開業這麼大個場面,正妻不帶,帶著小老婆,我看都有肚子了,唉……陳憲更是個不著調的,玉華多好的人,愣是不要,找的那個什麼徐佳婷,跟個小妖精似的……”
沈嘉文似笑非笑地瞄著他:“知道你過得好,來氣我的是吧。”
李秋生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那哪能呢。”眼角的笑紋卻擠做一堆。
沈嘉文又抽出一支煙,被李秋生眼疾手快的抽走,跳腳大罵:“還抽!你聞聞你自己這一身煙味兒!想熏死幾個不成。”
沈嘉文揉揉太陽穴:“等下下去換衣服,香水一蓋,聞不出來。”
李秋生無奈地看著他。突然一拍腦門:“誒你那個朋友呢?就老幫你看帳的那個,我剛才在簽到的那裡看了一圈,沒見著人……”
沈嘉文低下頭:“他不會來了,我把人家惹了。”
“不是一直都好好的……雖說只是個小會計,但是也幫了你不少,這麼大個事兒,該請人家過來……你怎麼惹著人家了?”
“喝多了酒,在一塊兒擼了一回。”
李秋生“嗐”了一聲:“這多大個事兒?咱倆以前還擼過呢。”
沈嘉文轉頭盯著他:“那你現在還想跟我擼麼?”
李秋生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瞪著他:“你有病吧,我現在有媳婦了我找你幹嘛?你一大老爺們兒啥零件都沒有,我抱著你跟抱個冬瓜有區別麼?”
沈嘉文臉上浮現出一點茫然:“那時候做這個事兒,怎麼就沒覺著不對呢。”
“本來也沒啥不對啊,年紀小,身邊又沒女人,成天憋得嗷嗷的,好兄弟互相幫個忙……要我說你純屬是憋得,下回我媽再給你找相親你得去啊,你老推三阻四的,老太太可不大高興……那誰該不會是因為這個生你氣了吧,也太小心眼兒了。不過也是,一看就挺斯文的,估計沒經歷過這個,有點受不了吧,道個歉說開了就好了,都是男人……”
沈嘉文打斷他:“問題是,他當真了。”
“什麼當真了?”
沈嘉文看了眼表:“快到點兒了,我去換身衣服,你先下去吧……”
李秋生的目光狐疑地在他臉上轉了一圈,沈嘉文沒有理會,逕自離開了。
獨立辦公室的格局和他在店裡的那一間很像。寫字檯,秘書辦公桌,沙發茶几地毯,只是大了些。換衣服的時候他想起那天把那個人摁在沙發上的情形。說是喝醉了,其實是託詞,他去拉他入懷的時候還記得小心謹慎不碰落茶几上的杯盤。陌生又熟悉的滿足感,以至於一次不夠又換了種方式要了另一次。那不只是男人之間單純的肉體發泄,而是一個人想占有另一個人,覆在他身上,把他納入懷中,在對方身上留下自己的東西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