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曉米說我沒有想玩,程曉風打斷他,那要是他想玩呢。
年曉米想著半個月來的種種,自己也跟著糊塗了。
明臻倒是一直很沉默。後來年曉米問起他,他目光遙遠,你不後悔就好。
年曉米說可是我怎麼能知道我會不會後悔呢。
明臻笑笑,不說話。
年曉米在夜風裡和他沿著海防堤慢慢走,心裡也跟著夜晚的海水一起,緩緩起伏。
第21章
入秋天涼,看門老大爺一語成讖:淇淇成了一大波流感的受害者,光榮地又一次住院了。
起因大概是半個月前那次在寒風裡受了涼,開始倒也一直沒有發燒,只是偶爾打噴嚏和咳嗽。沈嘉文對養孩子這件事實在沒什麼天賦,他見兒子也不發熱,便沒放在心上,只是每天催著寶寶多喝點水。等接到老師電話時,才曉得自己又一次犯了大錯。
年曉米被騷擾了半個月,對方驟然偃旗息鼓,他一時還真的不習慣。他感覺現在自己就好像一隻風箏,沈嘉文手裡握著那根線,他一面隱隱約約地希望那根線斷掉讓自己能自由地飛得遠遠地,一面又希望對方攥緊些,不要讓自己跌落。
矛盾又複雜的心情。他想這樣甚至不如從前暗戀的時候,起碼那個時候,偶爾還有些酸澀的歡喜。現在只剩下疲憊和恐慌。
他到底想怎樣呢?做朋友什麼的,真的很難啊。年曉米灰心地想著,那些所謂在一起過的戀人如果分手了還能做朋友,一定是喜歡得不夠多。
那麼,他會有哪怕一點點,喜歡著自己麼,像自己喜歡他那樣的喜歡?年曉米在心裡默默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在同一個坑裡跌兩次的人都是傻瓜。我不要當傻瓜。
儘管這樣想著,他還是按照和沈嘉文的約定,沒有工作的周末去他店裡。答應了別人的事要做到,這是做人起碼的原則,三歲起便被耳提面命,不會因為想不清楚的事而改變。
而自己,也實在有一點想見到他。
出人意料的是對方不在,助理那個圓臉的小姑娘熱絡地跑過來:“哎呦你來啦!我們老闆去醫院了,帳本在桌上,我給你沏壺茶吧!”
年曉米立刻就驚慌起來:“好好的怎麼去醫院了?!”
小助理嘆了口氣:“寶寶又病了,說是雙肺肺炎,前天才辦的住院手續,好像挺嚴重的。我等下還要過去給老闆送晚飯。”
年曉米不安地絞緊了雙手。
正說話間,方致遠推門進來了,看見年曉米打了聲招呼,換小助理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