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曉米也苦惱了。沈嘉文冬天在床上喜歡抱著他又親又蹭,高興了還捏上幾下,但是基本不會做什麼,揉搓一通,就心滿意足地睡了。常常留下年曉米一柱擎天地瞪著天花板,眼睛都有點發綠了。
“難道你冬天不是這樣的?”
年曉米再次覺得他們不在一個次元。
晚飯的脊骨好吃極了,寶寶啃得滿嘴流油,兩隻小手上都油膩膩的。沈嘉文中午被氣得沒吃好飯,現下倒是都一起補回來了。年曉米午飯一樣是沒吃就跑回來,又這樣那樣地折騰了一番,也餓得狠了。兩大一小三個男人戰鬥力驚人,把四個菜掃蕩得乾乾淨淨,末了還人人有一碗紅棗銀耳枸杞羹溜縫,才算是結束了這場戰鬥。
淇淇吃得小肚子滾圓,躺在沙發上打飽嗝,小東西吃起東西來誰也攔不住,年曉米怕他撐壞了,只能事後強拎著他起來在屋裡屋外繞圈,又拿山楂片泡水給他喝,末了躺下來泡腳揉肚子,這才不至於難受。
這般折騰一番天就晚了。窗外的燈火滅了大片。淇淇睡了,年曉米把窗簾一一拉好,回到臥室,抱膝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北方冬天晚上屋裡溫度很高,木質地板上也不涼,他的呼吸落在窗子上,一小片白霧漫開又散去,路上車流斷續穿行,盯久了有點眼花。
他覺得自己有很多事要想,比如為什麼他姐急著讓他相親,比如他今年沒過的CPA明年要不要報個班上了課再考,比如他是不是應該考慮跳槽……比如他和沈嘉文以後怎麼辦。
可是他卻覺得自己沒什麼必要去想了。他本來無路可走,他的足跡就是他走出來的路。所以只要一直把腳步往前邁不回頭就是了,慢慢的,或許就有路了。
沈嘉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身邊坐下來:“想什麼呢。”
年曉米笑著搖頭。
沈嘉文看著他,目光平靜柔軟:“我大概知道你想什麼。我現在不太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但是這個事遲早得讓我爸先知道。過年的時候你有空跟我回去一趟吧,我以前跟他提過你,這次正好去見。還有李秋生,你見過吧,我答應他春節時帶你去他家裡。對了,今年我還能去你家麼?”
年曉米點頭:“嗯,我姨媽家親戚朋友多,你來也沒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對。我媽知道我這樣,我答應她有機會帶你回去的。”說著有點嚴肅起來:“我媽面前,你得表現好點。”
沈嘉文失笑:“知道,不用你教。”言罷有些輕佻地笑了:“不過那些事還要好些天。不如,我們現在來做點你想做的事……”
年曉米靠在他懷裡難耐地喘息,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冬天會不想呢,你……你輕點……”
沈嘉文只是輕輕笑:“我一直以為人人都這樣,搞了半天只有我自己這樣。不過老人講,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可見我是沒錯的,錯的是你。你冬天這個樣子,春天可怎麼辦呢……”
年曉米哪有心思想春天,難道現在不是春天麼?他轉過身來緊緊抱著沈嘉文,說不清是快活還是什麼,眼淚又一次落下來。沈嘉文溫柔地舔掉那些水滴,手上動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