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文混在一堆人里隨了紅包,私下另外準備了一套80頭的高檔餐具讓年曉米送過去。畢竟現在他和年曉米的關係,米家除了米瑞蘭和年曉米表姐,別人都還不知道,也不好太過張揚。
婚慶公司的化妝師嘴甜得很,一個勁兒地夸:“阿姨這皮膚真好啊,你看這上完妝,跟三十出頭似的,港城那些女明星都沒您漂亮呢,您年輕時得多美啊……”
米瑞蘭笑了一下,下一秒,一滴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下來,打濕了白色的真絲手套。
那化妝師登時就傻眼了:“哎呦可不能哭!妝要花了啊!大喜的日子,您該高興才是啊……”
年曉米蹲下來,擔憂地握住她的手:“媽,怎麼了啊?”
米瑞蘭抽了張面巾紙,捏起一角,小心地吸乾眼下的淚水。萬幸化妝品防水做得還不錯,並沒有因此花了妝。
她不說話,笑了一下,拍拍年曉米的腦袋:“你不懂。”
年曉米憋了半天:“媽,你別想太多,你還年輕呢,該往前看……”
米瑞蘭笑著搖頭:“所以說你不懂呢。我跟你嚴伯伯說好了,將來……我們過世了,還是和各自家的那口子合葬。”
年曉米眼圈紅了:“說什麼呢,大喜的日子。那得多少年以後呢,你就算,你活到一百歲,還有五十年呢,起碼得等我也老了……”
米瑞蘭笑著掐他的臉:“傻小子,要麼說你還年輕呢。”
喜宴上倒是一切順利,年曉米看著母親穿著正紅色彩鳳刺繡的旗袍挨桌敬酒,心裡覺得有些心酸,又有些驕傲。
嚴伯伯家的二兒子恰巧又和年曉米坐在一處,那人是個健談的,難免聊到些工作上的事:“做企業會計很難有大的發展,你既然一直在考證,有沒有想過換一行做,比如審計?”
年曉米說想過倒是想過,但是現在沒有什麼合適的機會。
王致知就笑:“你要願意,我倒是可以介紹個地方給你,是朋友開的事務所,隨時都可以過去。考慮一下?”
年曉米點了點頭。
婚禮程序走完已經晚上了。親戚朋友出了酒店,要送新人往新房去,年曉米很自然地要上沈嘉文的車,結果卻被他表姐一把拽住:“這邊,往哪兒走呢?”
年曉米這才反應過來,只好尷尬地跟著他姐往另一邊走,回頭看沈嘉文,男人在車邊站著,沖他安慰地微笑了一下。
返回時依然不順利,他大表哥一定要送他回家,年曉米沒法解釋為什麼不回自己家,只好讓人把自己送回老房子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