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曉米真的無奈了,只好拿起電話,打算催沈嘉文快點回來,還沒撥出去,就看見男人打開了臥室門往裡探看。
他的手僵了一下,放下電話,迎向對方怪異的目光。
“你跟他睡一起?”
年曉米強作鎮定:“我暫時在這兒借住。”
男人嗤地冷笑一聲,坐下來,逕自把剛燒好的白開水澆在茶盤上擺著的紫砂三足金蟾上。年曉米心疼得要命,那玩意兒明明不能拿白水澆的。
正想著要怎麼勸說,門響了。
沈嘉文推門而入,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神色相當意外,但他很快調整表情,客氣地叫了聲三哥。
年曉米看了看他們兩個:“我出去買點東西。”
沈嘉文看著自己堂哥那副吊兒郎當無所顧忌的模樣,心下已經有譜了,他也不慌,淡淡地囑咐道:“回來撿一塊豆腐吧,我想吃鍋塌豆腐了。出門小心車。”
年曉米臉上有點發熱,也不敢看那位堂哥作何表情,抓起鑰匙匆匆出門。
樓道里的腳步聲遠去了,沈嘉文鬆開襯衫的袖扣:“怎麼突然想起過來了,也不打個招呼,不然我還能準備準備好好招待你。大伯最近還好吧?”
年曉米一出門,那位堂哥立刻就換了副表情,臉上幾乎是有些諂媚的:“我爸好著呢,這還多虧你托人買的藥,現在都能下樓溜達了。這不,挺長時間沒見你了,我辦事兒打這頭兒過,來看看你。”說著拿起沙發邊上的一個紙袋子:“從江夏那邊兒捎回來的點心,拿過來給你嘗嘗。”
所謂抬手不打笑臉人,沈嘉文淡淡笑了一下:“三哥有心了。”然後不咸不淡地話些家常。
“我看這也快到中午了,咱出去吃吧,小區旁邊有個日料的館子,他家刺身很新鮮。”
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堂哥趕緊賠笑:“不忙不忙,早上吃得晚,還不餓呢。你……不等等那誰,你那表弟?”
沈嘉文神色不變:“不用,咱們下去吧,太晚了過去怕沒有位子。”
戲演不下去了。
這位堂哥一抹臉,似乎有些難以開口:“其實我今天過來吧……是想要……唉,這話不太好說。”
沈嘉文抱著手臂靠在落地窗邊,一臉波瀾不驚,絲毫沒有接話的意思。
堂哥只好硬著頭皮開口:“我跟朋友倒騰建材,貨款,差十萬塊錢。”
“我記得我前年已經借了你五萬。”
“前年是前年……咳,那回不是賠了麼。我跟你說,這回這次和那回可不一樣,能翻倍地掙回來,到時候我連那五萬一起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