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曉米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條被魚叉插住的魚,很疼,不能呼吸,
離開水面的魚拼命撲騰起來。
卻在聽見男人壓抑得有些痛苦的呼吸聲時停下來,抱住了對方寬闊的脊背。碰到那條疤痕時,他還是本能地把柔軟濕潤的魚鰭溫柔地覆蓋上去。
深海里的兩條魚,小魚攀附在大魚身上,在冰冷的洋流中拼命地逆流穿行。
直到暖流最終充盈了身體。
年曉米裹著毛巾被蹲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指導沈嘉文做午飯。抹鹽醃好的豆腐牌兒放在鍋里兩面煎,加打好的蛋液,再一塊塊剷出來,拿蔥姜爆香,再放回去,添水,糖,鹽,最後放澱粉勾芡。
男人第一次做這個菜,煎得有點過頭,出鍋時味道卻很香。
放下豆腐,沈嘉文盛了一碗小米粥給他,看他坐都不敢坐的樣子,心裡滿是懊悔。
年曉米似乎並不在意,只是呼呼地吹著粥。一副著急吃卻吃不到的樣子。
男人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忽然把勺子從他手裡拿開,把人抱起來。
年曉米愣怔了一下:“誒我自己能走……你幹啥啊!我要吃飯……”
沈嘉文把他一路抱到臥室,小心地放在床上,出去了,過了一會把飯菜端過來,支起了床桌。
小桌子本來是寶寶的,小東西以前愛生病,常常在床上吃飯,如今倒是閒置下來,誰知道這次用的人竟然換成了年曉米自己。
“會把床鋪弄髒的。”
“我洗。”
年曉米不忍心拆穿他所謂洗東西就是丟洗衣機的事實,默默拿起奶油小饅頭咬了一口。
還沒碰勺子,對方已經把吹涼的粥送到了嘴邊。
年曉米沒有喝。
沈嘉文放下勺子:“怎麼了?”
“你不用這樣。”
男人低頭輕輕攪動碗裡的粥:“是我混蛋。沒有下次了。”
年曉米搖搖頭:“我自己願意的。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沒事兒。”他猶豫了一下:“我以前說,你要是不趕我走,我就一直在你身邊的話,其實是騙你的。你就是真的趕我走,我也會賴著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