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文把他拖進懷裡又是好一通揉搓,直到年曉米看不下去把小東西拖出來才作罷。
天黑得越來越早了,大晚上樓下和不遠處的公園都黑漆漆的一片,屋子裡就顯得越發溫暖和安全。
年曉米喝了酒就有點犯困,糊裡糊塗地換了衣服後就癱倒在床上,懶懶地不願意動彈。等沈嘉文安頓了寶寶,收拾好東西回來,看見的就是一隻衣衫不整的瞌睡蟲。棉質睡衣的下擺被撩起來,平日裡白皙的的皮膚微微泛著粉色。沈嘉文拉過被子把兩個人蓋起來,手摸到他的肚子,柔軟而溫暖。肌膚被撫觸的感覺讓年曉米習慣性地靠過來,無意識地伸手抱住沈嘉文的背,嘴裡含混地嘟囔著:“嗯……今天星期五還是星期六?”
沈嘉文毫無愧疚地睜眼說瞎話:“星期六,明天可以休息,我們上周都沒做。”
年曉米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湊過來像小動物似地胡亂地親他:“嗯……好……補上……都給你……”
沈嘉文撲到床頭櫃翻抽屜的時候,年曉米雙手抱著他的腰,睡著了。
男人把年曉米從自己腰上卸下來,磨了磨牙,最終還是把東西丟在一邊。天涼之後,他的欲望變得很容易平息,如果換做是夏天,大概年曉米只能被強迫做整晚的春夢了。
和年曉米在一起快要一年了,一切都很順利,他們對外說是表兄弟,周圍也沒人懷疑過什麼。寶寶身體好了不少,他自己事業上慢慢有了起色,日子平靜而充滿希望。
最重要的是,他覺得滿足。內心長久以來空虛的那一部分被滿滿地填上了,溢出來的東西把他整個人都包裹在溫暖里。以前的時候,回家和工作一樣,都只是生活里的程序,而現在,家變成了如此讓人滿足的地方。
分擔疲憊,分享喜悅,不管發生了什麼,他一直都在。
這是誰也不曾真正給過他的安全。
來自溫暖和愛情。
都是因為有這個人。
很久以前他讀過一本書,那裡面寫:“生命確是黑暗,除非盼望,而一切盼望都是盲目,除非有知識,而一切的知識都是枉然,除非有工作,而一切工作盡都空虛,除非有愛。”當時他比現在年輕,覺得那是文人的酸腐。他的過往告訴他,愛是騙子的騙術,小偷的手,蕩婦的童貞,是蹩腳的小說家拿來騙人眼淚的矯揉造作。
現在他知道那話並不是錯的。
生活看似還是老樣子,只有身在其中的人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要是誰把他懷裡這個人帶走,他大概會跟人拼命。
所以還是那個老問題。
出櫃。
他覺得這個詞有點奇怪,但慢慢也習慣這麼用了。
真的自己經歷了,才發覺不走尋常路的不易。設身處地地想一想,慢慢也明白了為什麼有的人會選擇一味地隱瞞。無非是不想毀掉眼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