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文出去了。
再回來時男人身上有涼絲絲的水汽。
寶寶大字狀地在躺在床中間,男人磨磨牙:“沈念淇,你為什麼非得挑中間睡?”
寶寶似乎快睡著了:“因為和你們都能挨著呀……”
黑暗裡年曉米看見男人泛著微光的眼睛,沈嘉文動動嘴,年曉米辨認出他說的是:你竟然敢踹我。
他臉上微微發燙,嘴角卻有笑容,閉上了眼睛。
夜裡身邊有走動的聲音,雨聲不停。他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卻被人壓住親吻。
年曉米半夢半醒,只當又是一場春夢,最後還忍不住在夢裡小聲啜泣起來。
清早沈嘉文是被陽光弄醒的,一夜電閃雷鳴之後,天氣竟然意外地好。
年曉米全身光裸抱著枕頭趴在床上,只有腰間一條什麼也遮不住的毛巾被,睡得正酣。雪白潔淨的床上一個雪白的人,唯有頸側一個鮮紅的牙印,像是被蓋了個戳。
沈嘉文湊近了撥弄他的頭髮,青年嘴巴微微張著,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好吃的,咂咂嘴,一線晶瑩的涎液順著淡色的唇角流下來,把枕頭洇濕了一小片。
男人的瞳仁里竄起了火。
年曉米做了個很開心的夢,夢裡他背著個簍子去海邊撿海物,清淺的海水下全是懶洋洋的海參和扇貝,他在水裡邊走邊撿,忽然發現不知道從哪裡游來一群小八爪魚,他高高興興地把他們撈起來往背簍里丟的時候,腰間忽然被一條巨大的觸鬚纏住了。那觸手在他身上兜兜轉轉,最後竟然往他雙腿間鑽了進去。
他慘叫一聲,連痛帶嚇,睜開了眼睛。
背上的重量讓他茫然了一下,很快心裡安定下來。
大概是要短暫分別的緣故,男人意外地熱情。年曉米撐著腰在廚房裡煮餃子,被隱秘處的不適拖累的動作有些僵硬。男人把勺子從他手裡拿過來,輕輕地趕著鍋里漂浮的白糰子。
寶寶過年時被速凍餃子荼毒,如今看了餃子還在犯暈,一臉悲傷地戳了戳碟子裡白胖的餃子。年曉米見狀,又去給他沖了一碗麥片粥。
沈嘉文無奈道:“你不要總慣著他,餓了他自己就吃了,是不是,沈念淇小朋友,嗯?”
寶寶悲憤地看了他親爹一眼:“不是!”
沈嘉文把又一個餃子在點了雙油和蒜泥的醋里滾過,吃了下去:“隨便你吧,挑食長不高,你就永遠坐第一排吧。”
寶寶嘟著嘴,咬了一口餃子。
年曉米笑笑,伸手去夠蒜泥的碟子,卻被沈嘉文一筷子輕輕打在手上。
青年呆了呆,忽然和寶寶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早飯吃到一半,沈嘉文的手機響了,房間很安靜,小助理焦急的聲音清晰可聞:“老闆!您辦公室的鑰匙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