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曉米目瞪口呆:“難道不是該傷心麼?”
小東西眉眼一彎:“我可以吃想吃的東西啦!”
估摸著上飛機之前,年曉米給沈嘉文打了個電話,男人的口氣很輕鬆,笑著說是小助理記性不好,鑰匙已經找到了。年曉米放下心來,叮囑他下飛機時發個信息。男人笑著說好。
家裡的大老虎不在家,就是小老虎稱大王了。寶寶上躥下跳,在屋子裡好一陣撒歡。最後一身灰地滾到年曉米腳邊,抱著他小腿撒嬌:“小爸,中午我想吃蒸雞蛋糕兒……”
年曉米有心想嚴肅認真地教育他一下,又想起小東西平時那一副乖得讓人心疼的樣子,最終還是心軟了,溫聲說好。
沈嘉文在家時有個壞毛病,就是很喜歡搶寶寶的東西吃。倒也不是他真的多喜歡,想吃同樣的,冰箱裡有的是。就是……純粹的惡作劇。
清明從老家祭掃回來,他帶回來了一點那邊特產的小銀魚乾和蝦干。年曉米拿著給寶寶蒸雞蛋羹當早餐吃,男人第一次見了,毫不猶豫地上去舀了一大口。一隻雞蛋蒸出來的東西原本就沒多少,寶寶差點眼淚汪汪,從那以後每次吃雞蛋羹都緊緊挨著年曉米,雙手抱著瓷盞,生怕被搶。
年曉米說了他幾次,男人才悻悻地作罷。末了晚上就在床上揉騰他,把人拱出火就跑掉,讓人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其實解決的辦法倒是蠻簡單,多做點就好了,只是男人這個性子總讓年曉米又好氣又好笑。
老爸不在家,寶寶著實過了一天滋潤的日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玩得太髒的關係,到了晚上小東西就開始頭皮癢。年曉米給他洗了澡,扒開小捲毛看,一片小紅點。打電話給米瑞蘭,說是出痱子了,建議把頭髮剃了,擦點痱子粉。
理髮店的小姑娘不知出於怎樣的惡趣味,明明說好剃個圓溜溜的和尚頭,卻偏偏在小傢伙的腦門上留下一撮桃心狀的小捲毛。要是寶寶身前圍個肚兜,整個就是年畫裡的童子。年曉米帶他從理髮店回來,常在樓下一起帶孩子玩的家長都來夸。
然而第二天狀況忽然變了。年曉米照舊帶寶寶下去玩得時候,平素熟識的孩子家長卻把自家的小豆丁抱走了。
寶寶拿著遙控器,孤零零地坐在鞦韆上,車模在空地上寂寞地轉圈。
鄰裡間的流言傳得飛快,這才一天的功夫。年曉米想起那個和他們住一層的鄰居,是對五十多歲的夫妻,兒子也是做生意的,把上小學的孫女丟給兩個人照看。他從前偶爾看見那婦人提的東西多,還順手幫過幾回忙。
年曉米在寶寶面前蹲下來,難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東西似乎一直在思索什麼,年曉米不知道。偶爾他會覺得寶寶其實什麼都明白,否則按照他十萬個為什麼的性格,不可能什麼都不問。
寶寶鼓鼓小腮幫,噗地吐了口氣,眉眼一彎,聲音糯糯的,比劃出三根手指:“沒人跟我玩兒,今天下三盤棋好不好?”
年曉米澀聲說好,把他抱進懷裡。
男人不在,年曉米和寶寶在一起倒也十分自在。淇淇歸根到底不是個鬧騰的性子,有人陪玩當然好,沒有人,他一個人拼拼圖,堆積木,也能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