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頭還很疼,心裡卻奇異地放鬆下來。
“還是回家好”和“回家了就好好歇歇”的念頭交替地冒出來。
他睜著眼睛看著寶寶腦瓜頂和他如出一轍的小捲毛,伸手摸了摸。
寶寶回頭,開心起來:“爸爸!”
沈嘉文摸摸他,微笑了一下,把身上的被子裹緊了一些,懶懶地不願意動彈。
“爸爸你吃飯了麼?鍋里有湯,可好喝了,還有紅棗發糕……”
微笑慢慢消失了。
他掀開被子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似地起身疾步衝進書房。
書桌下面的保險柜里,最底下一層空空如也。店鋪的房產證,登記執照,公章……所有和飯店產權以及經營權相關的東西統統不見了。
他站起身,沉默半晌,忽然一拳打在桌面上。
那個女人,和那次莫名的來訪。
年曉米半夜回來的時候客廳里里罕見地有股淡淡的菸草味兒。他循著煙味兒找到了廚房邊小陽台上抽著煙打電話的男人。他進去時男人剛好放下電話,在一片煙霧繚繞里靜靜望著窗外,沒有回頭。
年曉米再笨也覺出不對來。他放下手裡的保溫罐,一開口就被煙味兒熏得咳嗽起來:“你怎麼了?”
沈嘉文沉默半晌:“小米,我們先分開一陣子吧。”
年曉米呆呆地站著:“你要分手?”
“我不是說……”
年曉米已經瞬間腦補出一大堆可怕的事情:“不不不我不聽!我不分手!”
沈嘉文轉過身來,看見年曉米迅速變紅的眼眶,心裡翻攪得難受:“沒說分手。我生意出了問題,很可能所有的財產都保不住……”
原來是這樣……年曉米經歷了一次心臟過山車,腳下有點軟:“嚇死我了。”
沈嘉文一臉複雜地看著他。
緩過神來年曉米大腦終於恢復了正常運轉:“先別抽菸了,你吃飯了麼?我下點面給你吃?”
沈嘉文按滅了煙,疲憊地長嘆一口氣:“我吃不下。”
年曉米想到他方才說過的話,終於開始了後知後覺的擔憂:“真的那麼嚴重?”
“嗯。”
男人冷不防被用力抱住了,鼻尖擦過對方乾淨柔軟的頭髮,隱隱有點薄荷的清涼味道。年曉米的聲音有點擔憂,但始終很溫柔:“別擔心……總會有辦法。別的什麼都沒關係,你好好的,就好了……”他聲音小了一些,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別……說什麼要分開的話……我會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