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麼多年有過這麼多男人,到最後,她還是一個人。誠然,她一直是個厲害的女人,她的每一任情人,或有錢,或有權。但當他們艱難的時候,她總是毫不留情地抽身走人。她太精明,但她精明太過了,最後只能成為一個富有而孤單的人。
這樣的人,一生里必然被很多男人愛過,但她呢,她有真的愛過誰麼?
沈嘉文自問,自己也不過是那很多個傻瓜里的一個罷了。他忽然想起,其實前妻和眼前這位歸根結底是一樣的人,可惜黃麗麗比她痴得多。這樣兩廂一對比,倒好像把他的財產一股腦捲走去補貼情人的那一位,來得更有人情味一些。
只可惜,他現在對這種類型的女人不感冒了。說來也奇怪,他現在對男人依然沒什麼興趣,對女人也不再有興趣。
只剩年曉米一個了。
心裡被一個人填滿,再沒其他人的位子。
那個人傻傻的,至少不會想到半路上丟下自己抽身離開。他讓他覺得踏實。
沈嘉文低頭笑起來,下意識在金扳指上摩挲了一下。
對方看見他心不在焉地樣子,臉色慢慢端不住了,目光里漸漸升起一股蒼涼:“聽說你離婚了?”
“是,然後又結婚了。”
“新人……是什麼樣的女人?”
“不是女人。”
女人臉上慢慢浮起了震驚:“可我記得你……”
“紅姐見多識廣,不會瞧不起我吧?”東海龍宮裡也有少爺,那是她的店,豈能不知道:“可見人這輩子,好些事真是說不準的。”
女人臉色黯淡了片刻:“國外結的?”
“沒有。這玩意兒,自由心證吧。”
那人神色幾番變換,最終又戴上了那副淡淡微笑的面具:“那就……恭喜你?”
沈嘉文也笑:“謝謝,紅包我就不討了,到時候有機會辦喜事,紅姐不妨賞光過來。”
對紅姐來說,這婚宴是個不可能的事。對沈嘉文來說,即使辦了婚宴也絕不可能請她.兩個人心知肚明,象徵性地把杯子微微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