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文還在想生意的事,漸漸有點心不在焉。年曉米沉默了一陣:“能不能……別喝那麼多酒?最近實在有點……”
沈嘉文苦笑:“沒辦法。現在就指望著這筆訂單救急呢。我怕再拖下去,轉頭到了明年春天,這買賣就做不下去了。”
有一些人是蜜蜂,靠勤勤懇懇,按部就班的勞動來養活自己。這種人是大多數。也有一些人是雄鷹,活著的意義就是狩獵和搏殺。沒辦法捕捉到獵物,就會面臨餓死的命運。
儘管都是人,可鷹隼過不了蜜蜂的日子。
年曉米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可他什麼忙也幫不上。
手在男人的心口窩上輕輕按揉著,年曉米沒頭沒腦地來了句:“明天早上喝小米紅棗粥,吃南瓜燉排骨。主食……就花卷好了。嗯,就這麼定了。”
“我不愛吃紅棗……”
“皮兒跟核兒可以吐了,肉得吃。你不能再挑食了。”
沈嘉文在他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你還管起我來了。”
年曉米摸摸被彈紅了的額頭,據理力爭:“你要注意保養……不要總仗著身體好亂來……”
“好好好。”沈嘉文關掉燈,把他往懷裡一按:“睡覺。”
初秋的早晨保留著夏天的明亮,卻沒有那種炎熱,年曉米打開窗子,一股冰冷清新的空氣灌進屋子。他把窗子開小了些:“今天降溫呢。”
沈嘉文端著粥碗喝粥。小米粥熬得軟爛,有股淡淡的香甜。吃下去胃裡很舒服。寶寶把排骨的骨頭抽掉,和南瓜一起夾在花卷里,當漢堡吃。
年曉米把粥鍋里的紅棗都撈給了沈嘉文。男人皺了下眉頭,咽藥似地嚼了一把,吐出來一堆殘渣。
吃過早飯,年曉米趴在窗台上,二手車的發動機轟鳴了好久,才拖著一溜兒黑煙,載著男人和寶寶從院子裡出去了。
他正打算出門,手機忽然響起來。
是房東。
可並不是來催房租的。
放下電話,他有一點茫然。
當初說好了是租兩年。他預付了一年半的房租,這兩天正打算把剩下的半年補上。可是現在房東要提前收回房子。說是家裡小孩要回來上學。
馬上要九月開學。年曉米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照這個進度,他得在一周之內搬家。可是……往哪裡搬呢……市中心這一塊本來就不好找房源。要是搬得遠了,上班上學可怎麼辦呢。
沈嘉文擔憂的事,成了現實。
男人最近焦頭爛額,年曉米覺得還是不要拿這些破事去煩他。但是又總不能什麼都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