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是早上包好的,豆沙餡,三分之一豆沙,三分之二江米,紅白分明,江米的顏色很透,乾淨誘人。
三口人吃了簡單的晚餐,淇淇洗好自己的碗,跟年曉米一起窩在沙發里看動畫片。年曉米摸摸他的小腦瓜:“作業寫完了麼?”
小傢伙驕傲地點點頭“都寫完啦!”年曉米把脖子上的荷包摘下來,掛在淇淇身上:“等下第一場雨,就把小掃帚和五彩線剪掉丟到水裡,聽見了麼。”淇淇認真地點頭:“聽見了。”
許是早上起得太早,淇淇吃過飯沒多久就困了,年曉米把孩子送回房間裡,看了一眼表,九點半。順便就在樓上的浴室里洗了澡。
沈嘉文在把樓下東西收拾停當,也拐進旁邊的浴室洗了個澡。回頭上樓找年曉米,年曉米已經在床上躺下了。
沈嘉文擦乾了頭髮,鑽進薄被裡。北方初夏的夜晚還是有點涼,家附近植被又多,夜晚睡覺時摟著個人,不覺得熱,反倒舒適溫暖。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愛著的人。
他把手搭在年曉米腰側,輕輕撫摸。側躺時年曉米腰上的輪廓很柔和,起伏都是圓的,不見稜角。情人身上總會有些令人迷戀的東西,或者眼睛的顏色,或者睫毛的長度,或者柔軟的腰,或者修長的腿。對沈嘉文來說,這些年曉米都有。他身上的一切都那麼合心合意,除了性別。然而隨著日子慢慢過去,最後這一點不適也消失殆盡。只因為他是年曉米。
所以再看別人,哪怕腰更軟,腿更長,臉更美,也覺得不對,因為不是自己愛的那個人。
年曉米抓住他的手,沒有轉身,聲音里有淡淡的疲憊和愧疚:“今天真的累了。”
沈嘉文親親他的耳朵:“知道。剛剛以為你睡了。”
兩個人在黑暗裡沉默了會兒,沈嘉文放開他,背過身去:“你睡吧。”
年曉米卻睡不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後面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熟悉的,強自壓抑的呼吸。
年曉米翻過身去,在黑暗裡看著沈嘉文僵直的背。過了一會,被子又沙沙地響起來。年曉米湊過去抱住他的背,在他耳後親了一下:“你背著我做什麼壞事呢?”黑暗的好處就是,然而可以自然而然拋下羞恥心。白天不敢說,不好意思說,那些和愛欲相關的話,一股腦地都會湧出來。男人學這種事總是很快,哪怕是像年曉米這樣本來很容易害羞的人。
沈嘉文的呼吸很沉重:“不是睡了麼?”年曉米摸摸他的胸口,那裡的心跳堅實有力。他的手順著他的胸口慢慢滑下去,摸到了濃密的毛髮,輕輕撫摸起來。
沈嘉文狠狠捏住他的手:“別鬧。”
年曉米卻掙脫他的鉗制,慢慢往下走。
欲`望像曇花,在夜裡恣意綻放。
沈嘉文很快翻到他身上,像野獸合身撲倒獵物那樣將年曉米死死按在身下。年曉米把手艱難地伸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是熱的,手心裡,脖子上,甚至耳畔的聲音。他像被丟進了一團火,或者他自己也成了一團火。他們拼命把自己貼向對方,胸口,脖子,所有能接觸到的部分,像兩塊嚴絲合縫的磁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