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住進來了,又正好撞見他在做飯,不給人吃,有點說不過去。
鎮上的賓館都管早飯,他這兒也得管吧。
反正做兩個人的是做,三個人的也是做。
「這是什麼菜?」梁慎言問得自然,半點不覺五穀不分有什麼。
程殊答得更自然,「折耳根葉子跟苦蒜,等會兒切碎弄蘸水,跟豆豉拌一拌,下粥吃。」
梁慎言聽完,想像不出這是什麼味道,點下頭,鑽進了廚房斜對角的洗手間。
大概是後面加蓋的緣故,洗手間看著很新,都貼了瓷磚還吊了頂,熱水器用的是太陽能。
他沒毛巾,牙刷是程殊昨天給的。
簡單收拾了下,他抬眼看鏡子,裡面那張臉上都是水,額前髮根也被打濕。
看了有幾秒,呼出一口氣,抹了一把臉走出洗手間。
他出來,程殊已經在方桌旁坐下,端著碗正喝粥,筷子往面前的小盤子裡夾菜。
見他站在院子裡,程殊招了下手。
梁慎言也沒客氣,走過去坐下,長條凳比一般椅子高點、窄點,沒靠背,坐著有點硌屁股。
他看桌上只有兩個碗,問:「不叫你爸?」
「他餓了會自己找吃的。」程殊說完,抬眼看梁慎言,「等會買塊毛巾吧。」
一臉水,整得像剛出浴似的。
梁慎言點頭,他要買的東西太多了,不止毛巾。
來之前他以為好歹是個鄉村民宿風,他帶個自己跟換洗衣服來就行,所以打錢的時候半點沒多問。
留了地址電話,收拾了點東西就過來。
「吃不慣?」程殊看他筷子都沒拿起來過,抬了下眼問:「旁邊是泡菜。」
他拿筷子指了下另一盤小菜,裡面是從泡菜罈撈出來的豇豆跟蘿蔔,還有蓮花白。
一個住不慣,一個吃不慣。
程殊這話別人聽著像陰陽怪氣,梁慎言倒沒覺得,因為他是真在適應中。
五點多那會兒,不知道誰家公雞打鳴,他第一次想動手殺一隻雞。
泡菜比那一盤折耳根拌豆豉要好接受得多。
酸甜酸甜的,很下飯。
早飯吃完才九點出頭,程殊沒打算給梁慎言安置什麼,一個人鑽回房間。
在他眼裡,梁慎言這樣的城裡人來鄉下,就是圖個新鮮,放鬆來了。
田裡的青蛙估計都能看好幾天,自己會找樂子,用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