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缺心眼,也不能真把他當成花錢玩弄人的傻缺吧。
拉了繩子關掉燈,他掀開被子躺下,扭頭打量起程殊。
看了一會兒,程殊忽然咕噥了一句什麼,翻過身對著他,腿也不老實,往他這邊搭過來。
估計是心裡惦記著事,搭了一半又縮回去,比昨晚老實不少。
梁慎言被他這一個動作弄得想笑,這情況也能睡著,心是真的大。
那也是,心不大能隨便讓一個陌生人待家裡嗎?
說什麼信什麼,沒點防備心,也不怕遇到騙子,或者更差點是個在逃通緝犯。
梁慎言拎著被子給他蓋好,往床邊挪了點,「這麼好騙,被人賣了都得幫人數錢。」
他收回視線,手枕在腦後,看了會兒蚊帳,想想其實也沒多生氣了,再氣看到程殊這兩天的樣兒也該消了。
他生氣的點在程殊拿陪睡作為籌碼跟他談,之前為了這個都能好幾天不理他,見面就躲。
結果呢,出事著急了,竟然想到的是這個。
處了這麼長時間,就算不明白他的心思,也該知道他沒那麼不講人情。都能為他打架,把人堵在撞球廳了,難道生病住院急用錢,他還能不管嗎?
好的不記,那天他煩透了說的渾話倒是記得挺清楚。
真不知道怎麼想的,腦迴路跟正常人不一樣。
想到這,梁慎言又有點來氣了。
往自己這邊扯了點被子,閉上眼睛,覺得還是得讓程殊長長記性。
太容易被騙了。
第二天大早上,程殊得起來上學,手機鬧鐘一響,平時還能賴一兩分鐘,今天都沒敢,怕吵到梁慎言。
迷迷瞪瞪關掉鬧鐘睜開眼,梁慎言都沒在房裡,不知道去哪了。
程殊坐床上揉了揉眼睛,瞥向那張桌子,相機不在,知道梁慎言多半又去拍照了。
平時早上不起的人,為了不看見他,都起個大早了。
也不知道還得氣多久。
愁人,他也沒哄過誰,不知道怎麼哄。
豎著耳朵沒聽到他爸的聲音,程殊才回了自己房間,麻利收拾好,騎上自行車奔學校去了。
他有兩天沒來學校,但班裡人大多都知道怎麼回事。畢竟鎮上就那麼點大,別說有個人暈倒了送醫院,就誰家多買了兩袋米,都能傳得人盡皆知。
見他來了,有偷偷打量的,也有漠不關心的。
龍芸芸今天帶早讀,看他拎著書包進來,拿著書到講台上敲了敲黑板,讓大家背單詞。
班裡人的打量對程殊來說早習慣了,比起小學那會兒,簡直都算得上溫和。
回到座位,接過舒凡給他整理的東西,道過謝後,一門心思都在學習上,壓根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