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拉扯呢,梁慎言往這邊看了眼。
梁慎言他們那邊離得不遠,他倆對話聽得七七八八,「玩會兒去?」
程殊:「。」
行吧,那就玩一會兒。
他們四個在河邊玩,不時會有人經過。有的是去山裡給地鬆土,有的是要去掰玉米,還有的就是去放牛。
現在很少有地方還在養牛了,畢竟耕地都已經機械化,不是家家都買得起犁地機,但花個幾十百把塊錢,請人幫忙犁一天都請得起。
大水牛從河裡蹚水過去,老頭牽著繩子走在用石板搭的橋上,手裡拿了根樹枝,撩了水望牛背上拍。
程殊是見慣了,其他三個人連梁慎言都是第一回見,目不轉睛看了好一會兒,才頗為驚訝地回過神。
江昀感慨,「這牛還挺聽話,要是發脾氣撞一下人,得在床上躺一月。」
旁邊關一河連連點頭,「就是,不過水牛原來也這麼大,我還以為只有鬥牛塊頭大。」
梁慎言沒說話,看了眼躲得老遠的程殊,又往已經沿著山路爬的一人一牛,小聲問:「被牛撞過?」
程殊坐在草地上,正拔草卷著玩,聽見這話,表情凝固,「不是。」
否認完看他還盯著自己,嘆了口氣,「小時候騎小牛崽被摔下來過,幸好沒被踩。」
那都是十一二年前的事了,那會兒鎮上還沒現在這麼多樓,這一片跟其他村沒什麼倆樣。
他小時候因為爸媽的事不招人喜歡,就只有張洋願意帶他一塊玩。
那天是張洋帶他去放牛,走開了一會兒跟人去摸魚了,他被幾個小孩哄著上了小牛崽的背,結果那幾個小孩是故意的,他才上去就用樹枝條抽牛屁股,他直接摔地上,胳膊還磕在石頭上,脫臼養了好幾天。
「童年陰影,不提也罷。」程殊捂了下臉,「丟人。」
梁慎言沒有追問原因,他大概猜也能猜到點。
有些小孩是真的壞,天生的恃強凌弱,看到比自己弱的,就會去欺負。梁慎言只是想,在遇到他之前,或者說在長大之前,小一點的程殊是什麼樣的。
到了傍晚,太陽落山後氣溫就涼了。
但落日映著晚霞,怪好看的。
關一河趁收拾完東西,拿著手機拍了好幾張,回頭時看見梁慎言和程殊正湊一塊拿東西,給旁邊江昀使了個眼色。
多少年的默契了,江昀一下明白過來,「那個咱們拍張照片吧,難得人都在,過兩天程殊上學,也沒機會了。」
他倆那點心思被梁慎言看得透透的,沒吭聲,看了眼程殊。
程殊對拍照這事不熱衷,甚至因為小時候發生的事有點不喜歡。可他這一分鐘他拒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