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殊一點不在乎,他本來就是在山裡滾大小孩,髒就髒唄,反正洗洗就乾淨了。
「啊,那一天都磕頭、下跪的,能不髒嗎?我覺得供台上的香灰都飄我臉上了。」
梁慎言用毛巾按了一下他鼻子,提醒他別亂說話,「人什麼時候下葬?」
「周五凌晨上山,先生算過日子了,四點多抬上山。」程殊被按得鼻子癢,打了個噴嚏,「那天你就不去了。」
梁慎言經歷過親人去世,他上初中的時候爺爺生病走了,大家是去的殯儀館悼念,不像現在這麼多事。
他問:「是犯忌諱嗎?」
「啊,我爸說讓你就別跟著去。」程殊把手從水裡拿出來,搶過帕子擦了擦,然後去碰梁慎言的臉,給他捂著,「鐵根叔和你非親非故的,又不認人,萬一跟錯了。」
梁慎言聽明白了什麼意思了,握著的他湊到耳邊,「瞎迷信。」
然後退開了一點,不糾結這事,「快洗完去床上,水涼得快。」
桶里的水還熱的,程殊拉了椅子坐下,腳一放進去就暖呼呼的,剛才在外邊帶進來的一身寒氣,就這麼沒了。
他坐在凳子上,手撐著膝蓋看梁慎言,「你要不也泡一下?暖和。」
梁慎言正拿手機看時間,聽到他的話,抬起頭就對上了程殊的眼神,笑著的,透著一股乖巧勁兒。
走過來沒覺得冷,不過泡一泡也行。
他搬了條凳子,在程殊對面坐下,挽起褲腿把腳放進去,「明天的假請了吧。」
程殊「啊」了一聲,他要周二才去學校上課,周五還得請半天。
「我這一陣請假夠勤的,勤奮好學的人設快維持不住了。」
梁慎言笑了,「只是人設啊。」
程殊瞪他,踩了踩他的腳背,覺得好玩,手撐在凳子兩邊,上半身往前傾了點,「那維持人設也好累的,得真學呢。」
他都顧不上高考了,再這麼下去,有學霸群幫扶、梁慎言一對一輔導都不管用,期末考他都不一定能進步得明顯。
梁慎言沒動,隨他踩著玩,反正不疼。
「鎮上有電影院嗎?」
程殊不知道話題是怎麼轉到這上面的,疑惑地看他,「沒有吧,不過有那种放映廳,放光碟的。」
「等你期末考完了,去縣城裡玩兩天。」梁慎言說,「正好趕上寒假檔的電影。」
程殊愣了愣,輕輕碰了下他小腿,「好啊。」
說的時候,嘴角都是揚著的。
梁慎言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沒離開過,自然看到了程殊明顯高興了一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