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慎言幾下把土豆吃完,皮就隨意扔在一邊,反正能變成養分,拍掉手上的碎屑,伸手托著程殊的臉轉向自己,盯著他看。
「所以比起擔心我,他們更擔心的是你。」
程殊都顧不上自己這會兒的形象了,磕磕絆絆地問:「擔心我什麼?」
梁慎言用手指彈了一下他額頭,說:「擔心你是不是被我騙了,我之前來這的原因……」
他跟程殊說了為什麼來這,但沒有具體到是因為什麼事。
那樣的事,他都嫌髒,怎麼會讓程殊知道。
程殊伸手捂住他嘴,「不開心的事不要去想他,我剛才那話沒過腦子,但我的確那麼想過,要是你被綁回去了,我得怎麼找你。」
是真想過,要是哪天回家梁慎言不見了,他得怎麼找人。
這會兒他有答案了。
聯繫方式這麼多,總能找到的,只要梁慎言心裡還有他,還想見他,就能找到。
「現在我還是會擔心,但你要是真走了,我一定會去找你的。」程殊眨眨眼,笑得露出了酒窩。
看梁慎言還是一臉鬱悶,兩隻手把他臉往中間擠,小聲說:「其實剛才我都快緊張死了。」
梁慎言拉開他的手,板著臉逗他,「是嗎?看不出你哪一點緊張了。」
程殊笑著湊過去,腦袋在他頸側蹭了蹭,「真的,渾身上下都在緊張呢,手心都是汗,我鎮定的樣子都裝出來的。」
梁慎言覺得程殊總說他會哄人,其實他覺得程殊才是會哄人。
不然怎麼有種被完全拿捏住的感覺。
「其實阿姨他們不用擔心我的,我是個成年人,可以為自己負責。」程殊順勢往他腿上靠,人這麼躺著坐,還挺舒服,「我一點不好騙。」
梁慎言垂著眼看他,指尖還掛著一點灰,乾脆往他臉上蹭,「是,只有你騙人的份。」
程殊反駁,「又不騙你。」
「別想那麼多了,皺著眉的樣子,我都想起昨晚你看我卷子的樣了,比老師還嚴厲。」
梁慎言被他哄好了,又幫他把臉蹭乾淨,「我不讓做,是誰非得做,還做不完不睡覺。」
這一套卷子難度本來就大,他也沒想讓程殊這兩天做出來,可以分開幾次做,一次做一科就行。
結果程殊死犟,非得再做一套出來。
大好的放假時光,熱戀的小情侶,親親熱熱的事是一點沒做,全陪著男朋友鏖戰題海去了。
午後四點多的陽光,沒了中午的曝曬。
稀稀疏疏的樹影落在他們倆身上,偶爾一陣風吹過,掀起沙沙的聲響,周遭的安靜,讓人的心也變得熨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