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殊仰起頭,把端著的碗遞到他面前,「河裡啊,這兒河水不結冰,水是從井裡出來的,摸著可比水管里出來的暖和。」
梁慎言接過他遞來的包子,瞥見旁邊的單詞本,咬了口包子,是三鮮餡的,「那不是有很多人去冬泳?」
程殊吃得飛快,擦了擦手拿起單詞本,往他身上一靠,「有啊,不過這幾天少了,天太冷,下水跟上岸的速度再快,那也凍人。」
梁慎言聽他背單詞,摸出手機,看了看這兩天拍的照片,隨口問:「什麼時候領成績單?」
程殊一個單詞差點卡殼,仰著臉看他,「放假呢,不提成績還能愉快過年。」
都有壓力了,還能不能好好過年了。
「那還背單詞?」梁慎言擦乾淨手,捏了捏他耳垂,「你這樣背只能記住意思,用的時候容易用錯。」
程殊努嘴,死記硬背當然是最笨的辦法,可管用,不太高興地反駁,「能記住就行,反正我又不像你那麼聰明。」
還生氣了,才說了兩句。
梁慎言覺得程殊的脾氣是見長,手上使了點力氣,「那你背吧,不打擾你了。」
哪能真的生氣,說著玩而已。
不過梁慎言是真的有事要做,他得去給他哥發個東西,剛發的消息。才要起身,大門那邊傳來動靜,他和程殊一塊看過去,連五福都從窩裡跑了出來,朝著門口叫了幾聲。
大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個女人站在那兒,手裡拎著一個行李箱。
年紀四十多歲,看上去有些憔悴。
梁慎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了,他下意識看向程殊。
程殊還拿著單詞本,愣在那兒,過了小半分鐘,才回過神來,喊了一聲,「媽?」
第64章
林秋雲離開家的那年,程殊四歲。
這一年的冬天,她回來了,程殊十八歲。
走的時候,她沒有告訴程殊,來的時候也一樣,沒有一點徵兆。
程殊站在飲水機面前,手裡拿著上回同學來玩留下的一次性杯子,一動不動地盯著紅色的燈發呆。
餘光掃見方桌旁坐著的林秋雲,腦子還是懵的,什麼都想不明白,也不太願意去想。
能想什麼?
想為什麼十幾年不聯繫,為什麼又突然出來了。還是想當年為什麼走得那麼乾脆,就一點不在乎他。
沒辦法想。
想了其實也沒什麼用。
紅色指示燈變成了綠色,水燒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