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歲的人,一開口比畜生還不如。
跟豬狗比,都辱了。
程殊拍拍他的背,拉開他捂在耳邊的手,「我去看看,他這麼一鬧,等會兒又有人要來看熱鬧了。」
他家在這一片的最邊上,跟最近的鄰居家中間都隔著一條小道,平時串門都串不到他家這,看熱鬧倒是一個個趕著上。
梁慎言「嗯」了聲,等程殊站起來了,也跟著起身。
出門的時候經過鏡子,梁慎言掃了眼,瞥見程殊頭上纏著的紗布,眼神動了動,一言不發跟了出去。
小胖一家子來的時候,程三順跟林秋雲一個在廚房一個在堂屋,都忙著呢。
這不要過年了,擀點餃子皮、掃掃家裡衛生。
「你發什麼瘋?滾出去,大過年的別找晦氣!」程三順手裡抄著擀麵杖,一臉不耐煩,「你兒子不是好好地在這,什麼叫欺負他,你看看我兒子頭上的紗布,上面的血都還沒幹,到底誰欺負誰!」
程三順人再慫,也是有脾氣的。
平時在外面打牌,上頭了也跟人吵,那張嘴一開口,就誰都勸不住。過後了覺得怕,那都是後面的事。
小胖他爸一手把小胖扯到面前來,指著程三順,「你告訴他,你是怎麼被欺負的,是不是差點被人按死在河裡,要不是我跟你媽去的及時,你今天就被人弄死了。」
旁邊林秋雲提著掃把從堂屋出來,往前一站,掃把往前揮了兩下,「叫什麼叫?比誰嗓門大是不是,有事說事,鬼吼鬼叫什麼!」
小胖他爸被她掃把趕得往後退一步,正要罵人,眼尖看到程殊跟梁慎言從房間出來。
「你們家人多,我吼不過你們。」小胖他爸扯了扯小胖,「說,是誰把你按在水裡的?你告訴爸,爸給你做主,大人欺負小孩,沒這樣的,太不像話了!」
程三順跟林秋雲看了對方一眼,又看看那邊出來的程殊跟梁慎言,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一時接不上話。
「什麼叫按在水裡?你是親眼看著了?那不能是你家小孩拿石頭扔了人,自己害怕掉河裡,被我家孩子撈上來,你這人怎麼還倒打一耙。」
林秋雲硬著頭皮,瞎編著問:「你別是上門來,訛我們的吧。」
「你家小胖在學校里偷同學橡皮擦,鎮上誰不知道他是什麼德行,哪家小孩是這樣的!」
「還拿石頭砸人,都進醫院了,我們沒問你要醫藥費,你倒是先上門來惡人告狀,張大力你是不是還以為這隊上你說了算啊。」程三順是那種,無理都能跟人吵三天的,更別說程殊頂著一腦門紗布回來。
有了底氣,不就比誰家傷得重,梗著脖子喊,「你家那二層是怎麼修起來,別以為沒人知道。」
他倆年輕時候就能吵,跟對方吵,跟那些看笑話的吵,又大嗓門。
現在一人一張嘴,能說會道的,完全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
程殊和梁慎言對視了眼,站在旁邊乾脆不說話,裝起啞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