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慎言對程三順的評價,哪怕時至今日,都不會太高,可以說不及格。
但他不是程殊,他怎麼想的不重要。
而是在程殊心裡,那是他爸,他的親人。
都說情侶、兩口子吵架最好不過夜,傷感情,但真沒幾個能做到。
程殊和梁慎言第二天起床,在房門口的過道撞見,都愣了愣,程殊先開了口,乖乖喊人「言哥」。
梁慎言答應了聲,昨晚的事就當翻過去了。
「要去工作室嗎?」梁慎言收走碗,接過程殊遞來的紙巾,「去的話,順道捎你一起。」
程殊抬頭,眼神有些驚訝,點點頭,「今天要去,圖差不多出完了,我們內部再核對一遍,項目上沒什麼修改建議,就要送審備案了。」
梁慎言順手把兩個碗洗了,擦乾手回來,「多久要到?能等半個小時嗎?」
程殊說:「能等,沒那麼著急。」
梁慎言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伸手勾了勾他頭髮,「又在瞎想什麼?腦補了什么小劇場呢。」
程殊怔住,抬起頭,腦袋幾乎枕在他手心。
有那麼一瞬間,像是回到了那個舊房間,他發著燒,渾渾噩噩的,又難受又委屈,梁慎言就是這麼說的。
想像力豐富的人是這樣,能自個腦補出一個宇宙。
「沒想。」程殊反駁。
梁慎言失笑,「是,沒想,就眼睛腫了而已。」
程殊語塞,別開臉不跟他說了。
「圖送審,後邊能閒一段時間了吧?」梁慎言走到客廳,拿了空調遙控器,「江昀生日他不喊你,我也想帶你出去走走。」
程殊在家的時候,已經可以不用拐杖了。
一隻腳慢慢挪到客廳,聽到這話,不解地「啊」了聲,問:「為什麼?」
梁慎言轉過頭看他,沒有選擇委婉的方式跟他說,「以前你沒這麼愛哭。」
程殊怕他誤會,連忙解釋,「我沒有,我沒生病,真的,你信我。」
他有點急了,還沒好的那條腿往地上一放,疼得吸口氣,還不忘解釋,「我就是眼淚淺。」
梁慎言放下遙控器,皺了皺眉,「沒說你生病。」
伸手扶他到沙發坐好,拿起桌上的水杯給他。
程殊不明白,捧著杯子問:「那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梁慎言轉過頭,看著他,「沒什麼意思,就出去走走,看看更多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