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撐起來一點,梁慎言忽然靠近,整張臉在面前放大,嘴唇被重重咬住,疼的,也是驚的,他猛地睜圓了眼睛。
梁慎言閉著眼,眉頭擰著,呼吸聲很重。
他不是在親,是在咬他。
程殊傻愣了半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哆嗦著伸手搭在他肩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著他耳側,想要安撫他。
嘴唇被咬得很痛,滲出的血回到嘴裡,一股鐵鏽味。
疼得他都忍不住皺眉了,卻連本能的反抗都沒有,像一團棉花,包裹住梁慎言所有的怒火和稜角。
梁慎言很久才從怒火中找回理智,嘗到血味的瞬間一怔,退開時,掃過上面帶著血的齒印,看了幾秒,用指腹給他抹開,起身坐在床沿,背對著程殊。
分不清是疼多一點,還是生氣多一點。
他想過可能是林秋雲的原因,她太心細了,所以一起住久了總會發現的。
甚至在那之前,他就已經想過,等程殊考完試,找個機會坦白。
對於守舊的他們來說,可能沒那麼好接受,但一直瞞著也不像話。
梁慎言很少會讓事情失控,然而現在程殊告訴他,就那麼幾天的時間,所有事情都朝著脫軌的方向奔去。
都他媽的什麼事。
程殊坐在那兒,眼神還懵的。
嘴上被咬出來的傷口很深,微張著嘴呼吸時,都能感覺到疼。
哪怕就這麼坐著,背心出了汗,空調風呼呼地吹,打了個冷噤,才回過神,看向梁慎言的背影。
其實程殊挺怕這樣看梁慎言背影的,有一種距離感。
所以幾乎在回過神來的第一時間,他就挪了過去,伸手從後面抱住他的腰,然後臉頰貼著他的背。
「可以,別不理我嗎?」
梁慎言很少有這麼外露的情緒,更別說生氣成這樣了,連呼吸都是粗的。
感覺到程殊靠過來的瞬間,抬了下眼,看向面前的牆。
到了這會兒,程殊心裡是一點負擔都沒了,什麼都說了,就差把他的心挖出來擺到梁慎言面前了。
挪了挪臉,下巴抵著他的背,仰頭盯著他後腦勺,「那可以跟我說話嗎?」
他說話聲音輕輕的,和以前沒什麼差別。
顯得很乖、很聽話。
梁慎言轉過頭,掃了一眼他嘴唇,上下都被咬破了,這會兒血還沒幹,又紅又腫,配上臉頰下頜那兒的指印,根本出不了門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