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漁船大燈熄滅,只留下小小的一盞勉強照著甲板。
甲板上都有人,有的睡在地板上,有的躺在涼椅上,彆扭的睡姿一看就不舒服。
整個港口黑乎乎一大片,分不清邊界,除了海浪的聲音聽不到任何機械轉動的噪音。
沒有發動的漁船根本沒有能力帶動空調的運轉,經過一天暴曬的船艙高熱無法入睡,這些守夜的漁民只能躺在甲板上獲得相對的涼快。
走過一個漁港,對於漁船規模幹警有了正確的認知,現在他們已經能夠通過漁船外形判斷,哪些船隻是他們的走訪目標。
卓一鳴指著遠處黑乎乎的漁船,報出了模糊的漁船號碼,負責記錄的幹警手指快速滑過列印紙。「之前問過。」
這意思就是這艘船和和上一個港口的某艘是一個船主,他們已經了解過了。
一路經過七八條漁船都是了解過的,走到第九條船,號碼念出來,一群人腦袋湊在一起翻了半晌,終於查到了號碼,但是後面一片空白,沒有標註過任何信息。
甲板上躺著的人聽到動靜早早睜開了眼,看著陌生的一群人停留在自己的船前久久不走,他頓生警覺撐起了身子。
「你們是什麼人?大半夜來這裡做什麼?」
顧添亮明身份,詢問船主是誰。
「我就是船主。」
船主一骨碌爬起來按亮了旁邊杆子上掛著的吊燈,白色的燈光照亮了甲板,映出船主古銅色的皮膚,花白的頭髮,飽經風霜的臉頰。
「你休漁期沒出去?」
「休漁期出去?逮著了罰死,在說我是漁民靠海為生,不干那斷子絕孫的事情。」
「你什麼時候回港的?」
「耽誤了兩天,22號早上才回來。」
「喲,22號回來,還能找著這麼好的靠岸地,不錯啊。」葉銳左右一瞧,船和船之間都快連上了。
船主聽到說話聲,目光投向人群中坐在輪椅上的人。
他撇了撇嘴,緩和了僵硬的語氣。
「我家有條小船先過來占著位置了,要不然也得擠邊上去。」
船主解釋完問顧添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找人。」
「找人,找什麼人?這大晚上都是漁民。」
「我們想休漁期還開著船在海上飄著的人。」
葉銳的話逗樂了船主:「休漁期還在海上漂著有病啊,打魚會被抓,不打魚白花錢逛馬路玩啊。」
船主笑著笑著忽然聲音減小突然收了聲,他眉頭逐漸緊鎖,眼珠子斜在一邊,似乎想到了什麼很重要但又不確定的事情。
「你是想起了誰?」葉銳追問之下,船主眉頭鎖得更緊,仍然沉默不語。
「你想起什麼就說說,我們也要調查的,不會以你的話就作數了,記錯了也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