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出來吃飯了,警察又來了。」
「這次是外地的警察,不是我們本地的。」
一個「又」字,讓大傢伙品出了不同尋常,看來兩口子最近真的沒少和警察打交道。
咚咚的腳步聲從門裡傳來,劉本強慢悠悠走出來,衝著顧添點了點頭。
「我認識你們,你們是逸林的。」
「身體還行吧?」顧添關心地詢問了一句。
「還好,謝謝。」劉本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碗喝起了粥。
葉銳悄悄打量著劉本強,比之前瘦了一些,肢體活動有些遲緩,但是不至於障礙,看來上次中風後續恢復得還算不錯……
「你們家經常有警察來?」
顧添問話的同時,葉銳想找個地方坐坐,環顧客廳一圈,除了餐桌邊放著幾張塑料凳,一個家裡應該有的沙發,茶几,甚至電視機都沒有了。
他借著提凳子的機會瞟了一眼餐桌上的菜。
一口帶蓋的小鍋,一鍋白粥,一條還剩一半翻蒸熱的鹹魚冒著熱氣,一碟鹹菜,幾條白灼青菜淋了一點醬油。
劉本強的老婆揭開小湯鍋,撈出來一條金黃的煮玉米,拿在手裡用力一掰,把肥壯的後半部分順手遞給了劉本強。
她自己拿著幼細的前半截啃了一口,端著白粥唏哩呼嚕喝了兩口。
兩個人三個菜,有白粥有粗糧,有葷有素,看起來挺好,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營養。
特別是那條鹹魚在餐桌上簡直是神奇的存在。
葉銳來這裡這些年,對望北島靠海而居的居民飲食喜好十分清楚。
蝦要吃活的,魚要吃鮮的。
要多活多鮮呢?恨不得進嘴前一刻還在蹦躂……
所以他們本地人不喜歡吃鹹魚,按他們的說法,鹹魚都是用半死不活的魚做出來,賣給外地人賣給遊客的。
普通居民尚且如此,更別說一輩子和大海打交道,靠海吃飯的漁民了。
所以那碟鹹魚,出現在劉本強家的餐桌上十分不同尋常。
劉本強放下碗,左手握著玉米棒子,右手舉著筷子在鹹魚上戳了兩下,一絲肉都沒戳下來,狠狠嘆了一口氣。
他瞧了坐在近處的葉銳一樣,嘴巴張了張,最後把玉米棒子塞進了嘴裡,狠狠咬了一口……
劉本強的老婆很快啃乾淨了玉米,喝完了粥,端著碗盛粥的時候忍不住叭叭叭說了起來。
「其實我也很想找警察評評理,老劉說算了,好歹幾條性命。」
「他們的兒子沒了性命,但是他們是開著我們家的船出去給我們弄丟的,而且你們說了他們還參與了綁架。」
「我們清清白白做人一輩子,到老了,落個違反亂紀的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