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我媽,我媽肝硬化晚期了,醫生說肝移植可能能活。」
「我是她唯一的兒子,我的肝肯定行。」
「我爸死得早,我沒本事,掙不到錢,沒孝順她,我是她生的,這條命我要還給他。」
「我不怕死刑,只是我不想我媽走得這麼早。」
「只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給我媽捐肝,之後隨便你們要殺要剮,我絕無怨言。」
李松松越說情緒越激動,眼淚從眼眶裡飈了出來。
他手肘撐在審訊椅背上,雙手捂著臉,眼淚從指縫中源源不斷流了出來,順著手臂淌到了審訊椅上……
李松松說到最後口不擇言,忘記了是自己罪有應得,他有什麼資格說毫無怨言?
「這容易。」顧添聽到李松松的訴求反而鬆了一口氣。
「不管你能不能減刑,作為你母親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如果醫學論證,可以對你進行肝移植救你的母親,法律也會網開一面讓你先做這件事。」
法律不外乎人情,法律無情,其實是不衝突的兩件事。
李松松就算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力終身,但是對於他母親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唯一能夠救她的人,法律也會讓步。
顧添相信,如果醫學上客觀論證李松松捐肝的必要性,只要他們協助李松申請,說明情況。
上面經過評估一定會同意這件事,而不會非要立刻執行死刑……
「你們說的當真?」李松松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訴求能夠這麼輕易達到。
「當真啊,要不然你問問?問清楚了,改天我們再來?你媽不是給你找了律師嗎?你也可以問律師啊?」
葉銳乾脆以退為進。
「之前花錢那個律師說我的案子是鐵案,幾乎翻不了,已經不管我了……」
「那你怎麼知道你媽生病了?」葉銳好奇,按李松松說這情況,他媽媽難道還能自己來看守所?
「我媽工廠的老闆,讓他們廠里的律師來給我帶的話,還給我看了病歷,我媽現在已經住院了……」
顧添聽懂了,企業聘請的律師不是專打刑事案的,對其中的一些不常見的細節可能並不清楚,所以給李松松提供的建議只能是立功減刑。
「要不你再找個專攻刑事方面的律師,或者申請法援??確定下我們說的真假?」葉銳反而不著急詢問了,極力向李松松推薦別的法子。
「不問了,我信你們。我的案子我還有沒交代的地方,我說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加快我的死亡。」
「我別無所求,只希望能讓我媽活下去……」
葉銳和顧添對視一眼,眼中有驚訝也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