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繆就站在景林面前,他低頭扶了扶釀蹌起身的景林。
景林又尖叫:「破哪了?」
陸繆只能抬起爪夠了夠傷口的位置,但景林的焦慮似乎並不是來源於不知道傷口位置在哪裡。
屋內有喝水的凹槽,飼養員一般會在裡面盛滿水,白天在外邊玩累了的老虎可以選擇進屋喝兩口水休息一下。
景林找到屋內喝水的那個凹槽,結果基本和身高持平的凹槽根本看不了自己的倒影,景林只好垂頭喪氣又趴回了木板上。
「是像胡爍一樣嗎?」景林不抱希望詢問。
胡爍臉上常年帶傷,基本是到處胡說八道的結果,只是那樣……景林也能接受。
傷疤也可以算是公虎的榮譽勳章!
陸繆卻搖搖頭,景林的心情跟著焦灼起來。
莫不成這相破得陸繆都看不下去了?
這恐怕不能算什麼好事。
景林抬起頭,試圖在陸繆眼裡找到一點不會嫌棄的證據,兩虎的目光才對上,景林的眼睛瞬間亮了亮。
內疚的情緒讓陸繆不太想直視景林的眼睛,這場意外按理說和陸繆並沒有什麼關係,但當時如果撲上前去制止糖糖的是自己,景林也就不會受傷了。
用景林的話來說,他只是一隻沒有一點攻擊力的新虎。
看見陸繆不適地撇過頭,景林抬起右爪碰了碰陸繆面上側邊的長毛。
「繆哥別動。」
「我可以在你的眼裡看見自己的樣子。」
「讓我想看看自己的臉現在成什麼了樣。」
陸繆微微僵在了原地,景林的要求總是很奇怪,他也只好低下頭,強迫自己去和景林對視。
用老虎的瞳孔照鏡子這個事情,景林也是第一次干。
但陸繆看上去比景林還緊張,他瞳孔微張,眨眼的頻率都比原先快了不少。
景林沒有多餘的情緒,他湊上前,昂著頭,然後他在陸繆黑色的瞳孔里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一道很淺的紅痕豎在腦門前,是恰巧,也像是故意一般,劈開了景林腦瓜子前的「六」。
陸繆:「……好了嗎?」
景林的氣息離得很近,陸繆有點不自在。
景林:「可能不會好了。」
後背上還淌著血的老虎深深嘆了口氣,原地趴下用爪子捂住了臉。
陸繆:「……?」
景林又說:「我破相成這樣,陸繆你是不是就該嫌棄我了。」
景林內心,莫名升起一點點小雀躍。
紅痕位置刁鑽,但只是一點刮蹭……現在不去看它,再過倆天就連傷口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