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一道白色的身影從他腳邊竄過去,帶起一陣寒風,將左護法的衣擺都掀起來,凍得他打了個抖。
左護法腳步一滯,眯起眼,順著那白色身影消失的方向看過去——那不是別處,正是掌門平時議事的床榻。
略一思忖,左護法很快意識到什麼,掀開一層層的白色紗幔,穿過偏殿,湊到床榻邊去,笑眯眯看著斜倚在塌上的人,
「尊上,您把分|身收回來了?怎麼不繼續躲在中原腹地雞鳴城那小旮旯了?」
靳言沒理他,只是掀起眼皮,斜睨過去,心想,自己這左護法,怎麼做到每次一開口就這麼欠揍的?
左護法感覺到掌門目光中的深意,呵呵笑起來,
「尊上,你要不樂意聊這個,咱們換個話題?」
靳言一抬手,為了讓自己少折損幾年道行,及時阻止了對方,
「不必,你如果閒得慌,現在就去宮門前那萬級玉石長階下頭,將那青龍傳送法陣點亮。」
「嗯?為何?」
左護法滿臉不解。
靳言眉眼變得冷冽,
「本座要你去布陣,如今還需要講明理由,才能使得動您的大駕?」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左護法慌忙擺手,打了自己一嘴巴,「錯了,錯了還不行,不就是布個傳送陣的事,嘿,我就不該多嘴問。」
話音未落,左護法已然麻溜地從偏殿消失。
站在那萬級玉石長階最下面一層,看著面前那碩大的玉石雕刻的青龍形狀的陣基,左護法心中的疑惑再次冒上來——
這寒玉宮,高聳入雲,下面的萬級玉石長階,每一級都有半人高,對於凡人和低境界的修士而言,宛如一道天塹,要爬上去,比登天還難。
因而這寒玉宮修建之初,工匠們便在那萬級玉石長階最下面的東南西北四個角上,分別修建了四個放置傳送法陣的石台。
四個石台上又分別由左右護法布置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玉石雕的陣基。最後由掌門親自往陣基中注入靈力,落成四張傳送法陣。
四張法陣傳送的位置有所不同——玄武傳送陣可抵第四千九百九十九級、朱雀陣可至九百九十九級、白虎陣可到九十九級、而青龍陣,則可以直達寒玉宮正殿門外。
不過,這四張傳送陣,落成之後,就成了擺設,和凡人的鎮宅石雕沒有什麼區別。
因為凡是有資格隨意出入寒玉宮的修士,境界最低也有元嬰境了。
對於這些修士來說,要跨過那萬級玉石長階,就是吹一陣風眨一下眼的功夫,太簡單了,沒有人會多此一舉跑去先點亮個傳送法陣,專程把自己送上去——有那個時間,像左護法這個境界的修士,都能在那石階上飛好幾個來回了。
講真,自打寒玉宮落成以來,左護法這還是第一次親手點亮這青龍傳送陣。
這是青龍陣!最高級別的,從最底層,直達宮殿正門的。
能享受寒玉宮的這種待遇的,只有兩種客人——
地位尊貴到掌門宗主級別的大佬,需要擺個排場,凸顯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