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已然在他神魂上造成了一些細微的損傷了。
照理說,這時候靳言若是及時閉關,開始靜下心來打坐調息,神魂上的這點損傷應當很快就能修復的。
可他做不到靜下心來閉關調息。
他獨自端坐在床榻上,退一步越想越氣。
——那個笨蛋!
——他如何能夠像無事發生一般,當著所有寒玉門弟子的面,放棄來寒玉宮求本座這條路,跑去那小破菜園子裡種地!
——想他堂堂寒玉門掌門,北斗大陸唯一的渡劫期修士,眾人敬仰的孤月真君,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他怎麼就在那麼一個練氣期笨蛋那裡,栽了跟頭!
憤怒積壓在胸口,不斷醞釀,最終靳言重新放出那白貓分|身,去了腳下那片小破菜園子,想去質問一番那個笨蛋。
然而……
不去還好,去過之後,靳言胸中的怒火,換做了滿腔憤懣,越發難過了。
——原來,本座一直想錯。
——原來,那笨蛋修士,哪怕知道了那冷月寒玉石背後可以兌換的好處,依然不願意來寒玉宮求本座?
——為何……
——從未有修士能拒絕本座。
——為何那笨蛋修士卻能那樣坦然講出拒絕的話?
——甚至誹謗本座脾氣不好,難以親近!
——簡直一派胡言!
——枉費本座之前還為了他,那樣用盡心思!
「噗!」
這一氣,靳掌門體內氣息紊亂,急火攻心,竟是直接從口中吐出一口瘀血來。
出入寒玉宮的修士們,見狀都急壞了,慌慌張張地請了門內的醫修來為掌門看病,又開了不少藥方。
夜間,靳言坐在床榻上調理內息的時候,左右護法守在他邊上,都是憂心忡忡。
凌碣石躬身稽首,「尊上,心病還須心藥醫,此事,屬下覺得,並非調理內息的丹藥可以解決的問題。」
關滄海不耐煩地斜睨了凌碣石一眼,覺得有些話,大家都心知肚明,到了這時候隔壁要拐彎抹角的,不如直接挑明了來的痛快。
想到這裡,關滄海繞過凌碣石,走到靳言身邊去。
「掌門,壯壯現在就在咱們腳下的那園子裡,你與其在這裡吃這些丹藥,整那些無意義的內耗,還不如直接把他喊上來。」
靳言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掀起眼皮,看向關滄海,
「他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