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殿太大了,那年輕修士離他有幾十米遠,林澹其實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動作和神情,只能隱約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還有兩人迴蕩在這宮殿裡的對話——
原來,剛才那樣看似平平無奇的幾句話,就能收穫一整箱的靈植?
這……竟然有這樣的好事?!
直到阮蛟被古茗帶著離開寒玉宮,林澹都陷在內心的震驚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你杵在那裡做什麼?」
一道冰冷的聲音,在林澹腦海中響起。
林澹一個激靈,知道這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靳掌門給他傳音入密了。
林澹不敢僭越,也不敢隨便進去,就跪在那門檻外頭,高舉起手中托盤,
「尊上,我、我來送靈植的。」
靳言的眉頭擰起來,
「站那麼遠做什麼?進來。」
第25章
林澹聞言,沒有動,依舊杵在側門的門檻外頭,左看看,右瞅瞅,猶豫著。
他剛才看到那年輕修士不管是送藥還是回話,都是直接跪在離那床榻幾十米遠的地方,看起來,這位掌門尊上的安全社交距離,應該至少有五十米遠,離得近了,恐怕……就不太禮貌了。
所以,林澹不太想進去,他想回一句,尊上,您看,要不然,我就在這門外邊說話吧?
然而他尚未來得及開口,倏地,背後莫名颳起一陣冷風,冷風卷著林澹腰腹,推著他飛身進入那空曠的宮殿內。
「哎哎哎。」
林澹被推得趔趄著往房間裡飛,懸掛在房間內的白色紗幔,一層一層從他身邊掠過,打在他臉上,讓他被迫垂著頭,眯著眼,抬起手臂護住懷裡托盤上的靈植。
感覺到周身凌冽的寒意猛然變得濃重,林澹慌張抬頭,發現自己眨眼功夫,竟然已經踩在了人家堂堂掌門床榻邊的玉石台階上了。
此時林澹的大腿離那榻邊的雕花扶手只有一步遠了,要不是那床榻邊上掛著好幾層綃紗,他現在恐怕連那位掌門尊上的眼睫毛都能一根根看得清清楚楚。
當然,林澹一個練氣期的肉眼凡胎,隔著幾層厚實的綃紗,自然是看不清掌門尊上的樣貌的,可是靳掌門一個渡劫期大佬,區區幾片紗幔,完全不影響他將身邊人看得清清楚楚。
墨綠色的束腰長衫,玉冠束髮,額前掉落幾縷碎發,微微遮住眉眼……
「你……」
靳掌門的問題剛開了個頭,後面的部分便講不出去了。
因為榻邊那修士根本沒聽他講話,雙腳還沒站定呢,就抱著一托盤的靈植,弓著背,轉身就往外跑。
靳掌門的眼皮垂下來,目光冷冷地看著那笨蛋狗狗祟祟遠去的背影。
林澹根本沒聽到靳掌門開口,他滿腦子想的都是——
挨得太近了。不禮貌,太不禮貌了!
回想到之前在那玉石鎮東門口,靳掌門那冰冷的劍刃抵住他下巴的情形,林澹先在大殿的正中央站定了,之後忍不住往後退了十步,又退了十步,再退了十步……
砰!
後腳跟於虛空中撞上一片結界,退不動了,才被迫停下來。
這看似空蕩蕩的房間裡,竟然還有結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