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剛才那麼大陣仗,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怎麼能一點表示沒有,就這麼無功而返。
思索再三,最終,靳掌門做了一個決定——
他抬起手,一巴掌扇在那笨蛋修士臉上。
貓爪抬起,迅疾如閃電,落下,卻輕柔似清風。
林澹一個不留意,臉上被軟綿綿的貓爪肉墊拍了一下,心頭軟得一塌糊塗——
咪咪跟他撒嬌呢?
林澹高興壞了,抱起貓,興匆匆往小竹屋後頭跑,
「咪咪,你也想我了,是嗎,我也好想你。
「我後院裡還囤了好多甜甜根,你想要多少,隨便拿,都是你的……」
笨蛋修士又開始在他耳朵邊上囉哩囉嗦地講廢話了,靳言任由對方把自己抱在懷裡,一面伸出小舌頭,仔細清理著脖頸處剛才被那笨蛋修士弄髒的毛髮,一面在心中腹誹:
「哼!這個笨蛋,當著本座的本體的面,膽怯得像只小狗崽子似的,連正眼都不敢瞧本座一眼。
「當著本座的分|身,卻能毫無顧忌地講出想念本座的輕佻話語來。
「莫非,本座的本尊,尚且比不上這隻白貓不成!」
靳言越想越覺得氣悶,白貓的身體保留了不少貓咪的本性,這憤怒的情緒不自覺便化成「咕嚕嚕」的聲音,從喉嚨里發出來。
林澹聽到,輕聲笑起來,又揉了揉貓咪耳朵,「咪咪,這麼開心?都咕咕叫了?」
白貓抬起爪子,將對方作亂的手按下去,甚至威脅性地亮出鋒利的指甲,但屁股後頭的一根長長的白尾巴,卻不自覺地搖動兩下。
同一時間,小菜園子的木柵欄外頭,兩團白雲突兀地懸浮在上空,悄悄地跟著林澹和白貓的腳步,緩緩地繞到竹屋後頭去。
關滄海躲在那白雲後面,一雙眼直勾勾盯著竹屋邊上那一人一貓的背影,驚得眼珠都能要瞪出來,下巴落下去,許久都合不攏。
他緊緊握住身邊同僚的手臂,用力到對方的骨節都發出咔咔聲,
「老凌,我……我不會是在夢魘中吧?這……這是我能看的畫面嗎?那……那隻白貓,確實是掌門的分|身沒錯吧?」
凌碣石被對方捏得骨頭痛,用力將手臂從對方掌心抽出來,一邊揉搓著,一邊斜眼睨向旁邊缺心眼的同僚,
「你是不是在夢魘中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是清醒的。」
關滄海的視線緊緊盯著下方,
「老凌,你看到了吧?」
凌碣石:「看到了,我不瞎。」
「那、那那、那可是咱們掌門尊上啊……就那麼被壯壯那樣……像拎一隻小貓崽子似的,那樣給拎走了?」
「嚴格來說,咱們尊上現在……就是只小貓崽子。」
凌碣石試著做出解釋,但這個說法,顯然沒什麼說服力,因為連他自己的臉色到現在也仍舊是十分蒼白的,說話間,甚至又抬頭看了一眼西邊,確定那裡不會突然升起一輪太陽。